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我家竹马有点老 作者:芒鞋女 文案 四叔说许子鱼一直不肯成亲是在等他,徐沛瑶自然是不信的,不说她四叔多么比不上人家,光是一见面就孔雀开屏让人姑娘半夜别关门行径她都不敢恭维,等他?等他一直爬墙看谁家姑娘大半夜还开着门? 可许子鱼不说亲着实有些怪了,若真等他四叔一道成亲,爬墙还能给他开门的也就怡红院了...... 咦,半夜了谁还来找自己?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沛瑶许子鱼 ┃ 配角: ┃ 其它:老牛啃嫩草   ☆、生辰礼物   古田镇,金陵国日益繁华的小镇,以往小贩穿街走巷的叫卖声再难听到,破败的城墙边你拥我挤的地摊买卖仿如过往人烟,宽敞的街道一尘不染,载着鸡的牛车经过不小心落下一片鸡毛,还没掉下地就被人捏住放进口袋,咕隆的声响略微轻快,街角,车夫熟能生巧转弯和另一车夫招呼“今日怎如此早?”   “别说我,你不也是?”   说完两人哈哈一笑,“驾驾”声此起彼伏,好几辆牛车不约而同追上来彼此打招呼后高高兴兴往城东去。   窄窄小道上,天不亮就往城里卖菜的农户脸上难掩兴奋,仿佛疲惫一天后腰带被银两撑得鼓鼓的,经过城门不时和旁人寒暄“你们都知道吧?今日瞧一瞧大小姐及併,四老爷说了,午时摆流水席,不用礼物只需一句吉祥话就成!”   “怎么不知道?没看到我们全家老小都来了?这些年若不是徐老板帮助俺村子,俺儿子大字不识一个如今哪能在城里当掌柜?”   一边人听此赞同道“是啊是啊,徐老板没少给咱古田镇争光,听说今日刑部侍郎专程赶回来呢!当年没能一睹状元风采今日怎么也要瞧上一瞧......”   大家越说越兴奋,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变快,得先去西市卖菜然后再去万金一包厢的瞧一瞧占位子......   此时,今日的女主角还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噜噜大睡,全然不知因为她引起的轰动。   “瑶姐儿,瑶姐儿,起床了,你子鱼叔给你送好东西来了,晚了我就自己吞掉哦!”门外,徐四郎清朗成熟的嗓音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被窝里一脑袋转了转,眉间微蹙,软绵绵道“四叔,偶要睡觉,再睡会儿!”眯着眼,还没来得及用被子盖住脑袋就听比刚刚高几十分贝噪音传来,“瑶姐儿,瑶姐儿,枉你子鱼叔千里迢迢赶回来给你过生辰,要知道他见面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是给瑶姐儿的生辰礼物’天地良心......”   “......”   “四叔,偶出来了!”徐沛瑶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脑袋,斜着眼望着窗外,一脸沮丧,天还没亮呢!她四叔昨晚很闲么?   推开门,却见木凳上两人气定神闲吃着早饭,徐四郎眼神看着对面男人,似是想到什么,张嘴大喊,“瑶姐儿......”   “四叔,我在!”   “哦,瑶姐儿,你可醒了!”腾的下瑶姐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四郎已经牵着自己手臂了,“瑶姐儿,快过来吃饭,待会四叔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欢喜!”   瑶姐儿撅了撅嘴,嘟声道“偶只有睡觉才欢喜~”   “你说什么?”   “没什么,四叔,偶及併很重要吗?瞧一瞧流水宴会不会花很多银子出去?”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明明他说摆流水宴,为什么出银子的是她干爹!   徐四郎故作痛心疾首抚着自己胸口,声音还是以往的夸张,“及併是大事儿,今天一过你就可以成亲了,到时四叔一定好好擦亮眼帮你挑夫婿......”想到瑶姐儿到了离开自己年龄,心里闪过一丝别扭情绪,不过很快被身后的咳嗽声回神,“对了对了,快看看你子鱼叔送的生辰礼!”   瑶姐儿低着头,嘴巴翘得老高,擦亮眼?她四叔的眼光能信么?   “快来啊,俺过生辰你子鱼叔都没如此费心费力,哎,从小情谊抵不过红颜一笑,惭愧惭愧啊!”徐四郎又在絮絮叨叨念许子鱼不是了,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瑶姐儿听不懂他赶紧拉回话题,“瑶姐儿,快来!”   瑶姐儿顺着徐四郎眼光看去,印象中眉清目秀的男子如小时候般俊朗,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可视线只要一望过去就再难移开,小步伐跑过去,别扭叫道“子鱼叔好!”   貌似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侧着耳朵待要确认却听四叔替她抱怨,“我说子鱼哥,回家能不能不要装官腔文邹邹的,瑶姐儿性子软,你这语气,难怪瑶姐儿都不跟你亲近了!”   瑶姐儿抬眸,正要对自家四叔竖一个大拇指时就听边上男子道“你待她好也没见她多亲近你!”   “......”   瑶姐儿有点无辜,许子鱼说她不亲近四叔肯定是去年冬天,不怪她翻脸不认人,任谁对着亲眼见自己小日子来还死活要抱自己到处找大夫的人都会觉得别扭吧?   “瑶姐儿那是害羞!”徐四郎没听出许子鱼意思,自顾自说道“当时看到她衣裙沾满血我吓坏了,哪知道她正是来小日子的年龄?枉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没想到在这里乱了阵脚,哎,子鱼哥你是没瞧见那几日城里小姐看我模样......啧啧......欲语还休......”   “子鱼叔,快瞧瞧我的生辰礼是什么吧?”她四叔什么都好,唯一自恋得让人受不了,别家姑娘明明眼带嘲笑不知他什么眼神硬要说人姑娘想爱又不敢爱只得把他默默放心里,她四叔脸上那沉醉的表情,实话讲,恶寒!   木桌上有三副碗匙,一小锅还有若干米,在许子鱼身上逡巡一圈也没有发现类似礼物的盒子,她好奇,弯腰掀起桌布,桌底也是空空如也,“子鱼叔,偶的礼物呢!”   不知道她干什么的徐四郎起先还不知她为何掀起桌布待听到她话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许子鱼道“子鱼哥,看吧,你送的礼太虚,瑶姐儿都不瞧出来别说是我了!”   “坐下,看着!”   “哦!”   以为许子鱼要给她变魔术,她一脸兴奋期待望着对方,弄得本一脸坦然的许子鱼微微有些不自然,不过面无微澜,镇定自若的拿出火折子点燃往锅下小口伸进。   原来锅下边放了碳的,瑶姐儿双手撑脸,看小火慢慢燃烧,对方把碗里的米扔进去,用勺子搅了搅,盖上盖子,好久都没动静,瑶姐儿摸不准礼物什么时候出来,随时准备迎接许子鱼制造的惊喜,等了半晌,锅里的水烧开了礼物还没影子,“子鱼叔,礼物在哪儿呢?”   “看着!”   “哦!”   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咕往外冒,见许子鱼又用勺搅拌两下,瑶姐儿觉得人都让看着说明肯定是有礼物的,而且就四叔口气听来,礼物肯定让人意想不到,能让她见多识广四叔都惊讶的礼物要么贵重无比要么就是自家四叔厚脸无耻讨要而不得的。   就这么一直看着,等对方拿勺舀一小勺子粥起来时,她发现粥都能喝了,之前问过一次她不好再问,稳稳坐着,发现许子鱼拿她面前的碗,她狗腿拿出碗里的汤匙,“子鱼叔,我来吧!”   她想难道纸鱼苏苏先让她填饱肚子后再把礼物拿出来?刚做好的粥很烫可她顾不得,舀起粥放在嘴边吹两下后就吃进嘴里,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碗里粥喝完了,舌头被烫得发麻,却瞧两人不慌不忙,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热,扇了扇风,感觉额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趁两人不注意掏出手帕擦了擦,再观两人慢悠悠比姑娘还墨迹,咬了咬嘴唇,暗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快太粗鲁了?   看许子鱼擦嘴时还没抬眼看她,瑶姐儿疑惑了,偏头看向徐四郎,眼神交流,“子鱼叔送的礼物什么时候拿出来啊?”   见她四叔对她直朝碗挤眼睛,她拿起碗仔细瞧了瞧,不是什么古董很一般啊?又看向许子鱼,见他眼神也落在碗上,顿时好像懂了,纠结的小脸绽放开,嫣然一笑道“子鱼叔,你送的礼物真特别,粥很好喝......”   没想到对方千里迢迢回来竟是为自己煮粥?礼轻情意重,顿时觉得故意疏远他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恩,以后要对子鱼叔好些,不然下次自己也给他在外面买些粥?李记铺子的皮蛋瘦肉粥不错!   还沉浸在自我忏悔中就听旁边徐四郎爽朗笑道“哈哈哈哈,瑶姐儿,不愧是四叔带大的,刚我也以为你子鱼叔要亲自下厨给你煮粥,还说他想得周到,知你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吃的,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瑶姐儿不懂他意思,虽然她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没读过多少书,可她可以肯定她四叔胡说八道,她醒来第一件事儿是先睁眼,然后穿衣服,梳头发,洗脸......最后才是找吃的......   徐四郎生活过得太粗糙了,她得出结论!   不过仍好奇着脸,懵懂问道“他说什么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子鱼叔是教你怎么做饭呢!”徐四郎一副你子鱼叔就是跟旁人不一样眼神让许子鱼别开了脸。   “......”   礼轻情意重,这真真是太重了,瑶姐儿觉得她欠了一个大人情,还不清了,虽然她...咳咳...内心不是很情愿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朝穿成农家妇》的番外,当然,大家也可以当成另一故事看,之前也说过,此文不会入V,大家放心跳坑吧   ☆、双胞胎出场   这日,瞧一瞧可谓是迎来最火爆狂欢,起先担心来得晚吃不到饭的人此时挺着圆滚滚肚子肠子都悔青了,后面排队的人多,你吃了饭就要走人,可今日难得来这连主人影子都没看到,不能一睹老板娘和大小姐身姿,心里落空空的。   走到门边时还不忘回身望一眼楼上方向,满楼喧哗此时听在耳里竟有些单调乏味了,甩甩脑袋,惋惜的离开,看进去的人和自己刚才一样怀着迫不及待的表情,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是啊,蹭了顿饭吃,够了!   那边流水宴如火如荼进行,另一处全然不受影响,如往常般平静,丫鬟婆子们各司其职,李婆子抽两块手帕搭在手心,闯过罐子耳朵慢慢将其抬起,把里面熬的汤倒进碗里,让丫鬟灭了火才亦步亦趋往堂屋去。   堂屋,已过而立之年的徐茂青坐在上首,脸上非但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相反比之前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旁边妇人发髻高高挽起,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不施粉黛的她丝毫看不出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紧挨着的徐四郎和许子鱼容貌也没得挑,尽管认识他们十多年了,李婆子进屋时还是被他们容貌震撼到了,心想:老爷夫人长得真好看,连带着小姐少爷都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当然,对于许子鱼她确实不敢仔细打量的,眼就平时远远观看来说他长得怕比老爷更俊些。   待汤放在桌子上后她心里舒了口气,退到门外心里还有些咚咚直跳,刚才她忍不住仔细瞧了瞧官老爷,真是俊俏极了,随即又叹了口气,以两家关系,若老爷有个妹妹肯定能嫁到许家做官家夫人,可惜了,可惜了!   寿星公瑶姐儿还沉浸在早上吃了那顿粥里,纠结怎么还对方早上的人情。   瑶姐儿有个小习惯,一想问题或者走神就喜欢咬东西,王静怡见瑶姐儿咬着筷子半天都没动,抵了抵一旁的徐茂青,徐茂青接受到来自妻子眼神,夹了一块红烧肉过去,“瑶姐儿多吃些,今日不想去铺子就在家,待会我跟你四叔去就行了!”说到徐四郎他心里就来气,多大人了还不肯成亲,不过他貌似忘了以徐四郎性子大户人家姑娘嫁他也难。   “对了四弟,前日王妈妈说城南刘家小姐年纪与你相仿,你看......”   “二哥,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放心吧,喜欢我姑娘多着呢,你想啊,我今年都二十五了,哪家小姐年纪若与我相仿还没嫁出去,要么长得丑要么有病!”徐四郎无所谓耸耸肩,说完还朝两双胞胎瞪了瞪眼,“再吃快点,吃完了好去学堂!”   双胞胎一听,默契互看一眼,手里筷子停顿下来,几秒后抬眸望向徐四郎,异口同声道“难怪没姑娘跟着你,谁喜欢如此孟浪的?”   徐四郎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手指着两人,话都说不清楚了,“好...好啊......竟学会孟浪这个词了......哼,你爹小时候正正经经的怎么会生出你们这样的儿子?”   见火马上要烧到自己身上,瑶姐儿刚想出口阻止,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你姐小时候也是极乖巧懂事的,人青哥儿拿着传家宝给她脱光裤子让她瞧上一眼她都没偏头,到你两呢?小小年纪就知道整些有的没的,不会是你们看上哪家姑娘偏偏人家又看上我的吧?告诉你们,就你两长相,啧啧,长大后肯定不讨姑娘喜欢,哪像我......”徐四郎像是沉浸在什么美梦中,眼神迷离,嘴角微微上扬,喋喋不休道“城里多少姑娘待字闺中就等着我上门呢!”话锋一转,“你两别急,耐心等着,一坨屎也会有人需要它的,等有姑娘发现你们好时自然会喜欢你们的!”   “...”   “...”   两双胞胎毫不客气做了个呕吐动作,垂下脑袋,夹起盘里的肉吃起来,不理会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某人。   徐茂青无奈摇摇头,不知为啥徐四郎就是和双胞胎不对盘,以双胞胎目前长相以后肯定比   他受欢迎得多。   “四弟,你说他们长得丑是在责怪我和你二哥?”一直没吭声的王静怡眼睛没往上抬,可说出的话去让人毛骨悚然。   果真,徐四郎立马软了下来,“哪能啊,他两若不是二嫂你生的,指不定丑成什么样子呢!”用筷子在两人脑袋上一敲,“你娘是不是最美的?没有她,你两走在路上都能吓死一群人,你们要感谢她知道吗?”   “......”双胞胎捂着被敲打的头,心里忿忿不平,自家四叔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   “......”王静怡仔细想想,这话也不算赞扬吧,还是嫌弃双胞胎长得丑?抬眸比对了下双胞胎和徐四郎长相,放心不少,“你两若有心仪姑娘给娘说一声,别像你四叔那样孔雀开屏到处留情都打了水漂!”   “......”喝汤的徐四郎再次被呛了下,打水漂是因为他不喜欢好吗?为什么说得他好像被抛弃一样?   双胞胎脸上笑开了花,声音都大了不少,“好嘞,听娘的,四叔那样要不得!”   默默吃饭的瑶姐儿顿了顿,方言都出来,看来四叔真把他两得罪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下一章也会少,是过度章节,第四章就讲瑶姐儿和偶家男主对手戏了,小红帽遇上大灰狼,被吃是迟早的事儿!   ☆、少小离家时   刚安静不到两秒就听外边传来急急忙忙咚咚的脚步声,瑶姐儿不自主埋下头咬着筷子,不用猜对方肯定是青哥儿无疑,果真,人还没到堂屋外边嗓门就拉开了,“瑶姐儿,瑶姐儿,我给你送生辰礼来了!”   青哥儿今年也十五岁了,许氏正张罗给他说亲,虽然许氏心里最中意的是瑶姐儿当她媳妇,可这么多年了,两人彼此陪着对方长大也没生出什么别的情愫来,她可不敢在一根绳上吊死,古田镇大户人家姑娘快被她翻了个遍,可左右看着都没瑶姐儿顺眼,不然,青哥儿哪有此时的清闲。   “青哥儿,你声音小些,咱楼顶的瓦都被你震碎了!”徐四郎掏掏耳朵,然后用手蒙住。   “四叔你也在呢!”青哥儿随刘大汉,做事大大咧咧的,在熟悉人面前更是没个规矩,这不,进来自然坐在瑶姐儿旁边,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也不觉得有啥,待看到自家舅舅也在,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吓得只坐一小半的瑶姐儿摔倒在地。   “舅...舅...你怎么也在?”   许子鱼从前几年在外边买了宅子后就不住刘宅了,青哥儿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许子鱼,此时有些手足无措晃了晃手里礼物,面色坦然道“舅舅,我给瑶姐儿送礼物来的!”   许子鱼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他拿自己拿凳子坐下,双胞胎把瑶姐儿扶起来瞪了青哥儿眼表达他们的不满。   拍了拍身上的灰,瑶姐儿倒没多大感觉,从小到大被青哥儿一惊一乍不知糊弄多少回了,“青哥儿,婶娘跟刘叔干嘛去了?”今日她生辰,许氏那么喜欢她应该会跟着一起过来才是。   “王妈妈约我娘上香去了!”有许子鱼他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放,把盒子放到一边,看李婆子拿了副碗筷进来,咧嘴一笑,“还是李婶懂我!”   饭桌上有青哥儿的加入,双胞胎活跃得多,三人叽叽喳喳聊舍不得学堂的事儿,早上徐茂青给他们说准备把两人送到蒲城上学,双胞胎不愿意。   在古田镇可是数一数二小霸王,如今让他们远走他乡而且还没爹娘陪在身边光是想都觉得是种折磨了更别说要实行,可他们娘这次也下了命令说要去,什么时候考取功名了什么时候回来,此时见着青哥儿就像见着救命稻草似的。   “青哥哥,平日里你最是疼我们,能否帮我们求求情,蒲城一点都不好,我们不要去!”双胞胎哥哥徐寸延可怜巴巴道。   青哥儿有些茫然,他早先去过蒲城,那里的夫子学堂的确比古田镇好,若不是他要找个安静环境看书他此时也在蒲城呢!   “徐叔要把延哥儿,北哥儿送到蒲城去?”   徐茂青点了下头,“好男儿志在四方,一直窝在古田镇长不了多少见识!”打心底徐茂青也舍不得双胞胎离家,说他没有大抱负也罢,他觉得双胞胎就算没考取功名他也能照样养活他们!   双胞胎一脸殷切望着青哥儿就等他张口求情,谁知平时最爱他们的青哥儿不知是不是哪儿抽筋了,竟说“恩,去蒲城见识见识也好,刚好舅舅住那边,看着他们也好!”   双胞胎听后张大了嘴,没料到青哥儿会说这番话,随即嘴巴翘得老高,戳着碗里米饭,不说话。   “看吧,你们青哥儿去过蒲城,他也说那里不错,更何况你们姐会跟着去照顾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徐茂青见两人拉拢着耳朵,声音放柔道。   双胞胎知道没有回旋余地,吃完饭各自回屋开始给同窗写信,可怜巴巴模样弄得在窗边看他们的徐茂青有些不忍心,“媳妇,延哥儿,北哥儿还小,要不等再大些......”   王静怡好笑,她心里也舍不得啊,可她知道游历对一个孩子成长有多么重要,像她眼中的徐四郎,若不是跟着狄旭到处做生意不会现在老奸巨猾,虽然某些时候智商为零。   看自家媳妇神情徐茂青就知道结果了,拉起王静怡的手,心情有些低落“送走他们我们去村里住段时间怎么样?”   铺子生意完全不用他操心,而且刚刚他脑海精光一闪,他们都走了也好,自己和媳妇过小日子不正如他意?于是,心里的那点小犹豫完全被抛之脑后了,之后两天见许子鱼还不走他都急躁起来心想要不要问问子鱼什么时候走!   沉浸在离别氛围中的双胞胎以为自家爹爹是舍不得他们情绪才不稳定为此心里还小激动了一把,谁知是巴不得他们早日离家!   瑶姐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要去蒲城,照顾双胞胎?那两人可不希望她照顾,而且她一不会做饭二不会收拾屋子叫她去干嘛?不过,想到好久没见自己干爹,此次蒲城之行她倒不反感了,拿出给狄旭做的鞋子衣衫,小心把它们装好,又拿出这两日急急忙忙赶出来的手帕仔细查看每一处细节,再次确认拿得出手后把它小心翼翼叠起来放进包袱中。   因为许子鱼关系,几人离开时候激起不小波澜,古田镇官员都来为侍郎大人送行,大户人家小姐都来了,当然还有嫁做人妇曾默默把许子鱼幻想成自家夫君的也都来了。   许子鱼没什么感觉,一旁的徐四郎乐翻了,“子鱼哥,你快看,那是夏家姑娘,今年十六了,肯定是见我长得俊俏特地来找我的,快看快看,那边是葛家小姐......”说完还挠了挠自己脑袋,一脸不忿,“不知道二哥为啥就那么担心我讨不到媳妇,要知道你比我大都还没着急呢!”   后边一角落里妇人们窃窃私语声音太大,弄得他不得不终止这个话题,转身朝着一众挽了妇人髻的道“知道各位妇人芳心暗许好多年,大姐小声些,今晚别关门,我看看能不能找你们去!”   话音一落,众妇人吓得到处乱窜,刚才的话若被夫家听去可是大不敬,而那些还没说亲的小姑娘则暗暗窃喜,平日就知道徐四郎说话孟浪,如今还真是如此!   坐在车里的瑶姐儿听此话后也好笑,还记得出来时问徐四郎子鱼叔为什么还没成亲,她四叔竟也能大言不惭的说,“你子鱼叔啊,还用问肯定等着我一起成亲啊,试想他一人洞房多没乐趣?有我陪着不是欢乐得多?”   现在想想也觉得她四叔的话好像不对,可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马车随行到半路她才一脸惊恐从半梦半醒间清醒,心里惶恐不已,拉开帘子,偷偷瞄向脊背挺得笔直,专注望着前方的男人,难道......   不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就是瑶姐儿和男主天下了,有两只双胞胎陪伴相信会很精彩的,话说伦家另一篇高大上文大家倒是也去支持一把啦!   偶的另一篇古言文,放心戳不会怀孕的文:      ☆、你怎么了   初到蒲城,瑶姐儿水土不服,第二日软绵绵躺在床上,昨夜脸上起红疹把人吓得半死,当然被吓的人也就她一人而已,双胞胎起初有些慌乱随即被满心高兴代替,只差跳到屋顶掀瓦片庆祝了。   他们很是仔细盯着瑶姐儿脸观察,总感觉有些不真实,轻轻用手往红疹上一按,确认所有红点皆不是人为后惊呼“呀,瑶姐儿,你真的是水土不服呢,那我们赶紧回古田镇,这地方和你八字相克,不能久留!”   “......”她八字多少?   “......”正为瑶姐儿写方子的大夫一手不稳,噗的下在白纸上戳了个巨大的顿号,试图用袖子抹掉多余墨汁,刚擦到黑点周边两双胞胎又说了,“瑶姐儿,既然咱水土不服就得赶紧回去,你说古田镇要啥有啥何必千里迢迢跑这么远?进城到现在,连个女的都没看见,难不成城里全是些大老爷们?”   “咳咳......”这下,大夫袖子一挥,墨汁把半张纸都划脏了,看来只有重新写一张,听几人声音来自古田镇无疑,来的路上就听说他们昨夜城门关闭时才进的城,大半夜看不到小姐妇人很奇怪?   双胞胎没有被大夫这边动静影响,一人拉着瑶姐儿一只手臂摇晃,“瑶姐儿,我们就回家嘛,不然我写信告诉四叔一声,他若知道你水土不服肯定会劝爹娘让咱回家的!”   咳咳,大夫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一下他们的状况,“两位少爷不必急躁,这位小姐水土不服确实无疑,观两位少爷脸色红润,并没任何不适现象,如此,即使回乡只需小姐一人即可......”   “那怎么行?”双胞胎恶狠狠瞪着大夫,不满道“我们是一母同胞姐弟,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瑶姐儿既然要回家我们肯定要作陪的!”   刚从刑部回来的许子鱼听到双胞胎话,健步如飞的他脚步慢下来,平缓自己的呼吸后才进去,微微抬眸盯着两人,“真为瑶姐儿好就安静些,大老远都听到你两声音了!”   双胞胎不敢反驳,嘟嘟嘴,可怜兮兮望着瑶姐儿。   “二弟,三弟,我没事儿,睡一觉就会好的,今日子鱼叔还要带你们去学堂呢!”小眼神瞄瞄整夜未归的许子鱼,干咳两声,“那个,子鱼叔,要不你先洗漱休息后我再让他们去找你?”   “恩!”许子鱼看对方白皙滑嫩的脸如今长了好些红梆梆小点,斜视一眼大夫,“她多久能好?”   对着侍郎大人大夫自然恭敬得多,心里却在揣测几人之间的关系,嘴里不卑不亢回答,“按时服药,不出两日脸上红疹就会消退,这两日饮食要清淡,手万不可在脸上挠不然会留疤的!”   听到留疤在场的三位男人身子一顿,不过有人表现明显有人会隐藏,双胞胎想的是若留疤回家肯定会被四叔,青哥哥骂,弄不好就成家里仇人了,不行,还是留下来等红疹消了再说,他们却忘记了一件事儿,红疹都消了,水土不服肯定好了,如此要回家可真就是遥遥无期了。   至于许子鱼,除了稍微握紧的手,看不出其他情绪。   大夫狐疑在三人身上游走,这时候不是应该跟自己客气说“哦,那大夫你开方子吧,我派人去拿药”?此时是什么情况?   瑶姐儿也觉得奇怪,大夫都交代完了怎么还不走?忍不住提醒许子鱼,“子鱼叔,大夫还要回医馆工作,要不先让他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许子鱼迅速回神,“来人,陪大夫去同仁堂抓药!”   下午时分,许子鱼带双胞胎去了书院,瑶姐儿一人闷在房间无聊,刚踏出屋子院子里一姑娘就跟了上来,“小姐,你要喝茶吗?”   瑶姐儿见她手里还拿着折下花朵,而且对方打扮不俗,心想难道是子鱼叔的夫人?早先的担忧去了一半,给对方一个大大笑容后,手亲切挽上对方手臂,“你是婶婶吗?”   荷花听到这个称呼眉头紧皱,自己今年虽然十八了,可也不至于被十三岁小姑娘叫做婶婶吧?刚要抽回手臂就听对方高兴接着说,“难怪许婶催子鱼叔成亲他一直拖着,原来是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啊!婶婶,我子鱼叔对你好吧?”   荷花一听脸上笑开了花,刚刚小姑娘说什么来着?叫许大人子鱼叔,叫自己婶婶?喔呵,难道大人一直对自己芳心暗许?自己终于要翻身了?   “婶婶,婶婶,你怎么了吗?”   “没......没事儿,婶...婶......第一次瞧见你这么会说话的丫头,心里高兴......”   不怪瑶姐儿乱认亲戚,古田镇她们家虽然请了人,可都是些小厮婆子,她娘的意思是他爹年轻气盛加上人长得不赖,为避免居心拨测之人对她爹小手还是请婆子家宅安宁些。故而,她家,她大伯家,茂军叔家,刘叔家请的都是婆子小厮,此时在许子鱼宅子看到位貌美如花姑娘不怪她想岔了。   荷花本是其他府上丫鬟,因有几分美色才被送到许府的,看到许大人第一眼她就被他美貌才华吸引住,即使做妾自己也不委屈,定会好好帮着许夫人打理好内宅,家宅安宁,琴瑟才能和谐。   谁知,许大人接受倒接受她了,转身把自己交给一个嚒嚒,让跟着学做针线,一年后又让跟着打理院子里的花草,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她是府里的丫鬟而不是姨娘了。试想,心上人就在身边却不敢上前靠近,每次见面只得低着头,这对迷恋许子鱼的她来说是多么生不如死?知道府里来了三位贵客,她刻意到这边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两人边走边聊,渐渐,瑶姐儿觉得替许子鱼不值,为什么她婶婶对子鱼叔的事儿一点都不了解?在家里,他爹去哪儿都会跟娘和她们三姐弟说,爹喜欢什么娘用脚丫子数都知道,为什么子鱼叔和他意中人如此生疏?   为什么说是意中人不是夫人了呢?刚拐过树丛看到几位探头探脑的婆子她才反应过来,身边这位婶婶梳的还是姑娘髻,可见还没和子鱼叔成亲,而且想想也是,子鱼叔成亲自己没道理不知道啊?为促进两人感情,她敲着脑袋回想从她四叔口中听来的关于许子鱼的事儿。   荷花没想到这姑娘小小年纪倒是个玲珑剔透的,对躲在树后羡慕嫉妒盯着自己的丫鬟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你叫瑶姐儿对吧,听你说你子鱼叔从小就很优秀了?”   瑶姐儿毫不犹豫点头,一脸自豪“子鱼叔当时可是整个元启最年轻的状元呢!婶婶,子鱼叔既然把你留在府里肯定有他自己用意,说不定不久会带你回古田镇见刘叔许婶,我给你说啊,许婶人可好了......”   两人走累了在湖中间亭子坐下,瑶姐儿心想难得做次好事,就当为子鱼叔给自己的生辰礼物回礼了,太阳在湖面洒下最后一缕余晖,远处朝霞从红色中褪去,府里星光点点闪着灯笼光晕,瑶姐儿还在继续说着......   许子鱼回府,第一件事儿就是找瑶姐儿瞧瞧她脸上红疹好了没,谁知屋里空无一人,院子走廊找了遍也没看到人影,叫来管家一问才知道在湖边,刚要迈步子离开,瞅管家支支吾吾神色他神色一紧,“还有什么事儿?”   “大人,需不需要让荷花姑娘搬出纸书阁?”荷花姑娘一朝变凤凰,府里人都传遍了,而纸书阁是丫鬟婆子居住地方,侍郎夫人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许子鱼默默松了口气,好奇问道“荷花姑娘?谁啊?”   “......”管家汗颜,难道平日大人私下不是这么称呼荷花姑娘的?思索片刻才道“就是未来夫人,她住纸书阁不是长久之计!”   “她跑到纸书阁干嘛?”   “她不是一直住那儿吗?”   “......”许子鱼这回连个眼神都没给管家自顾走了,留在原地的管家还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刚才大人是生气了?屁颠屁颠赶紧跟上,揣测大人到底什么心思?   从许子鱼出声说到现在,瑶姐儿觉得自己记忆力竟然这么强,四叔跟自己重复好几百遍的话终于有了它用武之地,甚是欣慰看着荷花,“婶婶,我可都告诉你了,以后你要好好待我子鱼叔!”   抬眸见许子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亭外,一脸阴冷盯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晚辈管长辈的事儿是不是过头了?垂头,小心翼翼眯着眼缝看对方,心里狐疑,“子鱼叔,是不是二弟三弟又不听话给你惹麻烦了?”   荷花从见到许子鱼那一刻满是爱慕,条件反射起身,双手局促在胸前搅在一起,声音轻得跟蜜蜂飞过似的,“大...大人...回来了?”   可许子鱼仍不回答,就这么冷飕飕瞪着瑶姐儿,瑶姐儿被瞪得皮肤发酸,伸手想揉揉僵硬的脸腮,还没碰到脸就听对方怒道“不准挠!”   吓得她手啪的打在自己脸上,“啊......痛......”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不会入V,大家倒是放心戳一戳啦,外加,多多支持偶的专栏哦,戳一下收藏此作者,伦家就是你的了!   ☆、憋出内伤      “活该!”   瑶姐儿捂着脸,眼泪汪汪瞪着幸灾乐祸的某人,嘟了嘟嘴,“没同情心的......”后边的家伙二字她是不敢说的。   荷花想伸手瞧瞧瑶姐儿的脸,可她的身份此时却是万万不能的,只能用余光偷偷瞄许子鱼待他稍有示意立马上前,谁知许子鱼面露冷色,双眸虽看着瑶姐儿,眼神却带着浓浓气愤......对,就是气愤,荷花以为自己看错了,稍微抬了抬头,确认此刻的许子鱼正在生气,她心里惶恐,是不是自己故意接近瑶姐儿的事儿被他知道了?心虚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石砖,凹凸不平石砖在昏暗光照下像是影射了斑驳树影,隐藏着神秘很好奇。   “还不快把小姐扶进屋?”许子鱼本是想自己动手的,前有丫头后有管家想想他还是忍住了,以往舍不得丫头受委屈,今日不给她些教训在府里就翻天了,抓着一个丫鬟叫婶婶?她四叔身边那些红红艳艳怎么没听她嘴甜?   瑶姐儿也听出许子鱼的怒气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吼,眼眶猛地更红了,眼泪盛满双眸,好像随时会溢出的水,摇摇晃晃找一个爆发口。   “不许哭!”   许子鱼倒不知瑶姐儿心理这么脆弱,憋了两口气,一步上前拉起瑶姐儿,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语气冲了,回屋吧,我让丫鬟把药端来!”   瑶姐儿眼里的泪滚两下,滑了出来,撅着嘴,任由许子鱼扶着,不说话!   愣在原地的荷花惊呆了,还是第一次看许子鱼对姑娘这么热情温柔,盯着两人交叠手臂能盯出火花来,双眼迷离,仿佛被许子鱼拉着的人不是瑶姐儿而是她!   回到纸书阁,两位丫鬟见到她推门,不屑哼了声,酸道“哎哟,我说荷花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们刚还说呢,今晚后你怕是要歇在水香阁呢,这不,我都答应隔壁小竹让她明日搬过来睡你床铺了呢!”   说完两人半掩嘴唇,咯咯笑出声来,荷花尴尬片刻,进去翻了翻床上物件,发现一样没少后才斜视两人,趾高气扬道“等着,我肯定会搬出去的,哼,还是光明正大搬出去,不像某些人,费尽心思往高处爬,结果呢?”   两人听后不约而同脸色变了变,府里丫头或多或少都存了当主子心态,私下没少做勾心斗角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过在府里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两人也做过,而且被大人发现打了板子后才送到纸书阁的。   如今被荷花揭短,两人眼露凶光,背过身子不再说话!   这边,瑶姐儿被带进屋就见一姑娘端着药进来,苦味隔着老远飘来,皱了皱眉角,楚楚可怜看着许子鱼,“子鱼叔,下午红疹好像消了,能不能不喝?”   搅着手里的手帕,等不到回答,瑶姐儿抬头瞄着许子鱼,紧抿的线条让他看起来严肃无比,她很怂的自己拿起那碗药,“我还是喝吧,不能让银子白花了!”本想一口气喝完已是自己也算能屈能伸的主儿,可药里没加糖,她哭得脸色皱成麻花,眉毛拧成一条线,喝掉一碗,急忙擦自己的嘴唇,把碗递出去,“蜜饯呢,蜜饯,我要蜜饯!”   良久,睁开眼,屋里除了她和许子鱼外,姑娘管家都走了,晃......她发现一个问题,刚才给她端药的人和中午不是一人,白天还是妈妈晚上就变成年轻姑娘了,难道自己产生幻象了?   双手揪着自己耳边辫子,一脸苦恼“完了完了,子鱼叔,我是不是得什么怪病了?”   “......”许子鱼心被震了下,看她表情不太对,以为是药出了问题,朝外喊了句,“来人,去同仁堂请大夫来!”   瑶姐儿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自己还没到二八芳华就要死去了吗?她爹她娘都不在身边,她双胞胎弟弟需要她陪伴,还有干爹......想了许多人,一想到要离开疼她的人,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哗啦啦散落一地!   许子鱼还来不及问明原因就感到怀里多了个脑袋,“子鱼叔,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哪儿难受?”声音轻得像风过后叶落地似的。   “赶紧叫大夫去!”然而,对外喊的声音却如黑暗中猛兽看到猎物发出的怒吼,怀里的人还在大声哭泣,叽叽喳喳念着什么,他只觉得烦躁不已,轻轻顺着她头发,小姑娘以前软绵绵发丝如今浓密粗长,摸上去光滑柔顺,“别哭了,不会有事的啊,告诉我,哪儿不舒服?”   无论许子鱼怎么哄,怀里的脑袋只一直摇头,不说话,嘴里除了呜呜哭泣声,多余一个字都没有!   大夫来得快,替瑶姐儿把脉后奇怪不已,可许子鱼一脸凝重表情让他比平日盛重不少,盯着胡乱整理的药箱,想了想,道,“小姐以前没离开过家吧?这种症状倒像是想家所致,大人有空不妨带她出去转转,分散些注意力也好!”   许子鱼双手叩着桌面,瑶姐儿此时还挂在他身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弯曲,“还有呢?”   “还有?”大夫眉毛一挑,心下奇怪,以他医术来看,这位小姐除了水土不服没什么问题啊?不过人都问了他怎么也要给个不一样的说法,“小姐貌似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心郁成结......”   这时候丫鬟进来禀告,“大人,门外狄老爷求见,说她女儿住府里......”   许子鱼还没说话就见怀里一空,胸前只剩一汪水渍,许子鱼想狄大哥来的真是时候,瑶姐儿见了他应该就没事儿了,心里有些空荡荡得,谁知瑶姐儿竟指着丫鬟,一脸惊恐......惊喜“你......”   “奴婢?”丫鬟奇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又看了看自己穿着,咚的声跪下来,“求小姐恕罪!”   “真的是你?”   丫鬟更惶恐了,连磕三个响头,“求小姐说恕罪!”   许子鱼眼神在丫鬟身上转了两圈,“瑶姐儿,她有问题吗?”   “恩,真的是她呢!”瑶姐儿从他腿上站起来,双眼因为哭过红肿不堪,可盛满了兴奋,上前扶起小昭,“刚才说药来的人是你吧,你吓死我了,中午明明是一位妈妈伺候我喝药的,晚上怎么就变成你了?”   吞了口水,她接着说“你怎么在这府里?你也是我子鱼叔妻子吗?不对,你没有挽妇人髻,哦,我知道了,你是他通房对不对?难怪府里不止有妈妈,原来是子鱼叔通房太多缘故!”全然没注意许子鱼僵掉表情,还转身对着他笑道“子鱼叔,中午送药的是妈妈,晚上是她,我以为自己得病出现幻象了,没想到弄错了,你说你,没事儿搞那么多通房干嘛?”   “......”   一旁的大夫嘴巴都能塞下鸡蛋了,这小姐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谁说府里除了妈妈的都是通房?越想越害怕,他额头浸出不少汗,这么明显病症他都没发现,实在有愧,有愧!   许子鱼知道自己的脸色怕能用猪肝来形容了,偏对方还不知有什么,一副你自己惹的祸你要补偿我表情让他气恼不已,按耐住自己内心烦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没事儿就好,小昭,送大夫出去!”   小昭还沉浸在瑶姐儿话里,自己什么时候成大人通房了?许子鱼话在她耳边飘荡良久才让她回神,“好,大夫,我帮你提药箱!”   大夫忐忑惊恐任由小昭再次胡乱动自己药箱,他想走之前要不要让许大人为今日他来之事保密?传出去可就砸了同仁堂招牌啊!   屋里又剩下瑶姐儿和许子鱼,瑶姐儿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动不动,过去摇了摇他手臂,“子鱼叔,干爹来了,咱要不出去吧?”   许子鱼忘了她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叹了口气,无奈道“走吧!”   见到自己闺女,狄旭高兴万分,瑶姐儿长得肉嘟嘟的霎时可爱,她生辰若不是有事脱不开身早就回古田镇给她做寿去了。   “干爹,瑶姐儿想死你了,你都不回古田镇给瑶姐儿做寿!”跑过去咚的声扎进对方怀抱,双手环着他腰身,“干爹,瑶姐儿貌似又长高了哦!”   “恩,瑶姐儿又长高了,可性格还跟三岁般爱缠着干爹,怎么,又看上什么好玩的要干爹掏钱了?”狄旭任由瑶姐儿抱着撒娇,垂头注意到她红肿眼睛,“你哭过?”   瑶姐儿仰着头,转身瞥了眼许子鱼,“刚刚闹了个乌龙,干爹,你怎么才来啊!”在瑶姐儿眼里,她们昨日到的时候狄旭就应该守在城门才是!   “有批货来了得需我亲自出面,知道来了会被你缠着,这不把事儿处理好了再来陪你?”狄旭宠溺拍着瑶姐儿的背,想着许子鱼还在,“瑶姐儿要不要到我府上去住?干爹把时间腾出来好好陪你逛逛蒲城!”   瑶姐儿有些犹豫,“干爹,你府里会有很多通房吗?”   “咳咳......”狄旭不知道瑶姐儿怎么突然冒出这个问题,一脸尴尬,没注意前面一脸黑掉的许子鱼,“没有,干爹不需要她们!”   “哦,那我就跟干爹一起去吧!”刚要说许子鱼府上通房的事儿就被他打断,“狄大哥,瑶姐儿水土不服,现在还在吃药,要不等她好些后再说吧!”   狄旭这才注意瑶姐儿脸上的红疹,看着许子鱼,“大夫说要几日才好?”   “大夫没明确说,不过瑶姐儿好不容易熟悉了府里环境,若贸然让她搬出去......怕不好!”许子鱼又把大夫说瑶姐儿心郁成疾的话转述一番。   一旁的瑶姐儿听得奇怪,大夫明明说不出意外两日脸上红疹两日就消了,而且她心郁成疾是因为自己以为快死了,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和外人交流引起的好吧!   狄旭担心瞧了瑶姐儿两眼,“瑶姐儿就在你子鱼叔府上住着,干爹府上人不少,待回去整顿好后你再搬过去可好?”他想回府得让管家敲打敲打,凡瑶姐儿要她们陪着,手里的活儿立马停了,一切都以瑶姐儿为重!   她干爹都这么说她还能怎样?哦了声就拉着狄旭聊他最近淘到的好玩意去了......   完全被当做背景的许子鱼抽动嘴角,防止真的僵掉......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上不是有关于某男爬墙介绍吗?话说,人男主早就爬过墙了,只不过某女没放在心上,因为某男在她心里犹如火星般遥远!   女主小白,很多知识都是被普及的,罪魁祸首以后就清楚了,对了,看后就没什么想说的?戳个收藏也是对伦家的一种肯定啊   ☆、通房伺候会折寿   狄旭还得回府打理事务,走的时候叮嘱许子鱼好好照顾她,计划着抓紧把府里事务理顺了,早日让瑶姐儿搬过去。   瑶姐儿依依不舍的送走狄旭后转身面向许子鱼,不懂他为什么要说那番话,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就冷艳转身留下轻飘飘背影......走了......   她摇了摇脑袋,心想今日许子鱼好像不太对劲,小跑跟上前,很是关心问道,“子鱼叔,你今日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猛地,他步伐加快,瑶姐儿随之加快脚步,在她眼里,许子鱼今日肯定是不舒服了,一脸紧张关怀道“子鱼叔,要不你赶紧休息休息,养精蓄神,明早就好了!”   瑶姐儿只顾看脚下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停下,摸着被硬实肩膀撞疼的鼻头,鼻尖发酸道“你停下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疼死我了!”   “活该!”   “......”   许子鱼今天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有情绪,瑶姐儿也不计较了,难得能挑拨出他温和面具下的真实面,不过脑子里打着小九九,回去定要告诉她四叔,许子鱼之前的好脾气都是装出来的,难怪青哥儿一直害怕他,说变就变的脸快赶上唱戏的了。   许子鱼不知道瑶姐儿怎么想他的,回到屋子,看小丫头一愣一愣想进不敢进的在门口徘徊,他心里越发烦躁,比平日刑部报告上来一窝子难管的犯人还要让人头疼,索性把她关在门外,自己在床边斟一壶茶,平复自己心情。   门一关,瑶姐儿呼了口气,终于不用对着一张花样百出的脸猜测他心情了,随即又想他早早关了房门难道屋里有什么她不能见得东西不成?如是想,她放轻自己脚步,生怕打扰了里边的人。   半掩着窗户的许子鱼透过缝隙一瞧,只见对方拱着身子,手环绕胸前,轻轻提前脚步,又轻轻放下去,他好笑,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要做贼呢!之前郁闷也一扫而空,此时才发现她还没吃晚饭,抬手准备叫住她,可难得见她如此小心翼翼做一件事儿,想着等她出院子自己再把她叫回来好了!   于是,一只脚刚踏出水香阁的瑶姐儿还没来得及收回脚就听身后传来中气十足脚步声,转身,一张透澈俊朗的脸在眼前放大,她微微吃惊,“咦,子鱼叔,你不是休息了吗?”   许子鱼不知道她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事儿,没说话,转身又走了,瑶姐儿更加奇怪,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梦游?会不会太快了?担心许子鱼有事儿,她乖乖跟上前......   学他倒了杯茶握在手里,他不说话她就不说,等一股肉香飘到她鼻子她才猛然发现,之前只顾着和干爹聊天,忘记还没吃饭了,朝许子鱼狗腿一笑,“子鱼叔,还是你疼我!”   布菜的是小昭,换下傍晚着的黄裙,绿色裙摆拖到脚踝,将她身材衬得矮小了些,“你要不要坐下?”瑶姐儿不习惯吃饭时身边有人站着,可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许子鱼通房怎么称呼她四叔没和她提过。   “奴婢不敢,小姐要吃什么菜知会奴婢就好!”小昭看瑶姐儿眼睛放在哪道菜上就给她夹那一道,可瑶姐儿很多时候都是在瞄许子鱼,于是,许子鱼面前兔肉三分之二都夹在她碗里来,自家就是卖兔肉的,着实吃不下那么多,而且小昭貌似很害怕她,一直低着头不正视她。   瑶姐儿欲哭无泪又看向许子鱼,对方无奈摆了一下手,“算了,你先下去,她自己来!”   “是!”小昭退出房间还不忘把门带上,许子鱼夹起一块鱼放进嘴里,感觉对方视线又落到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吞噎只听瑶姐儿如释重负道“还好走了,站在我旁边不是膈应我吗?”   膈应二字他听得格外清楚,双眼一眯,只听她接着说“回家若被我娘知道未来婶婶伺候我吃饭肯定要被关禁闭,哎,子鱼叔,你说我娘......”   瑶姐儿还要喋喋不休抬眸却见许子鱼胀红了脸,再看看他干咳表情,一脸不相信,“子鱼叔,你......你是被鱼刺卡住了?”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幸灾乐祸,主要是许子鱼在她心里位置太崇高了,许子鱼的位置大多是平时徐四郎给她灌输的许子鱼从小到大的往事,因为在她和许子鱼相处也算有两三月时间来看,他可以用两面三刀来形容。   不过她没忘记给许子鱼递上茶水,好不容易等他把刺吞下去后才装她娘耐心教育道“子鱼叔,吃鱼要慢慢的,不能急!”   “......”许子鱼感觉喉咙难受,应该被鱼刺伤到了,看着孜孜不倦教育自己的始作俑者,许子鱼觉得他怎么会相信她有一天会明白?   之后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沉默,瑶姐儿也意识到许子鱼貌似在生她的气,也不敢再出声,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对方已经搁筷了,此时她才仔细打量许子鱼屋子,除了床边一张榻,这屋子怕能用破败来形容,柱子上的油漆貌似有裂痕了,想提醒他得找人把墙和柱子重新刷一遍,刚出口才想起对方貌似不太欢喜自己来着,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子鱼叔,我是不是严重打扰到你了?”   她以为许子鱼如此温和的人即便真的不喜欢她嘴上多少会说些没有之类的,可许子鱼的话让她对他有了新的认识,“恩,不仅是我!”   “啥?”不仅是他?她还有打扰到谁吗?其实她一直想跟狄旭去狄宅,想想,一个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干爹,一个是跟自家四叔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朋友,虽然从小他也疼自己,可两者可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越想瑶姐儿就觉得她的确是打扰人家了。   “要不明天我去干爹府上住吧,一直打扰我也挺过意......”不去还没说完就听对方抢话过话“两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十天半月的!”   瑶姐儿脑子更懵了,看来四叔说的话是对的,和聪明人打交道好困难,不过许子鱼挽留她瑶姐儿听出来了,露出可爱酒窝,浅浅一笑,“子鱼叔,可不是住十天半月哦,怕会住上一年两年也说不定,而且我干爹说了他时间多......”   “你脸上疹子好了?”   “啊?”瑶姐儿感觉自己跟不上官家大人的节奏了,伸手摸了摸,比早上小了不少,诚实点头,“恩,两天就会好吧!”   “那就回屋休息吧,过两日休沐带你好好出去转转!”   “哦!”   回到屋子她还在想许子鱼和她的对话,貌似他说的和自己提要搬出去的事儿都无关吧?夜里又起身吃了次药,这次是位婆子了,瑶姐儿睡眼朦胧看着她,“还是你端药来好,被她们伺候会折寿的!”   吃药后倒床接着睡,和另一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某人形成鲜明对比!   瑶姐儿脸上红疹一消就想出门找狄旭去,可一大早管家就在一旁等着她,好像有话要说。   “小姐,少爷说今日你身子骨一好久带你认识认识府里的人!”管家汗颜,不知少爷怎么了,这两日脾气暴躁得很,昨日又打发了府里一位针线房的丫鬟,那丫鬟也是自己倒霉,竟敢在少爷穿的衣服里塞纸条,也不想想以他家少爷冷冰冰性子,多少大户人家千金都被拒绝了,何况她还是一小小的丫头!   收拾好屋子,瑶姐儿手里提着给狄旭做的新鞋,听管家话后她愣了片刻,“不是都认识了吗?”   “咳咳......”管家弯着上半身,假装盯着她手里包袱,“少爷说咱府里四十六号人小姐要全部都认识,以免以后再闹乌龙!”   “哦!”瑶姐儿想许子鱼考虑得周到,府里四十六号人若不认识以后打错招呼了怎么办?而且,最重要得是要把许子鱼的通房都认识个遍,不能混为一体的叫婶婶!   两人目的不同可看法一致:认识府里人很有必要!   然而,当管家指着府里大概二十号姑娘说她们是府里丫鬟,有浣洗房的,针线房的,厨房的,采购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管家那番话:小姐记住了,她们是府里丫鬟,和少爷只是纯粹契约关系,她们多是被家里人卖来干苦力的,如果不干活就会饿死,若小姐要叫她们婶婶只可能是她们皮肤渐渐衰老,呈现年龄大状况,对老人,小姐叫一声婶婶算是对她们极大的尊重了,可主仆有别,小姐若不想给她们造成困惑,叫她们名字即可!   管家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串脸不红气不喘,他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让他这么告诉小姐,不过看小姐表情,虽茫然,可看她们眼神不再是见到长辈局促亲热想讨好的那种热切了。他想,他算做到少爷要求的了吧!   之后管家一一让他们上前介绍自己名字,听在瑶姐儿耳朵里全是嗡嗡声音,尤其是荷花上前时,她耳鸣更甚,她气愤的看着荷花,生气的说道“你骗我!”   顿时,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倒是动动手指收藏撒花一下咯,话说这文不V跳坑也难吗?   ☆、谁进了圈套   众人疑惑看着荷花,早前被她揭短的丫鬟此时眼露得意,两人还你扯我我扯你看热闹,最后还是管家瞪她们一眼两人才消停下来。   瑶姐儿本正襟危坐,双手老实交叉在胸前,听荷花介绍后面带愠怒,她只是花房的一小丫头?她恼了,嘟着嘴,靠在椅子上呈自然放松状态,委屈的说“你骗我,你明明不是......”   管家意识到不好,赶紧挡住瑶姐儿视线,面朝众人,“下一个接着来,等会荷花留下来,小姐又话要问!”   瑶姐儿不喜被人打断,可瞧管家手抄在背后不停给自己比划,她顿了顿,“恩,下一个!”   众人离开时都瞄了瑶姐儿两眼,别说,她懒洋洋坐在那里,神情带着埋怨模样真可爱,其实他们心里更想知道小姐那句“你骗我”到底指什么?   虽然好些人看到瑶姐儿和荷花相谈甚欢局面,可好好的小姐怎么会这么问?难道荷花骗了小姐银钱?   管家见他们走三步踌躇两步就知道他们想干嘛,扯着嗓子吼道“谁想留下来得就过来,不过别后悔就是了!”   众人一听后悔二字,蹭...跑得没影了,管家不愧为管家,知道怎么拿捏众人。收回视线看着荷花,他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大人同僚赠的丫头,府里妄想飞上枝头的人不止她一个,为什么就她遇到瑶姐儿了?他想不通!   再看看瑶姐儿,明眸不停转动,他都狐疑了,难不成荷花不是荷花?不等他提醒,瑶姐儿小嘴一张,“你骗我!”   荷花知道对方把自己看透彻了,也不否认,相反,语气异常平淡,和刚才腻湿的手掌不同,双手自然垂直,镇定的反问瑶姐儿,“奴婢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和我子鱼叔没关系,为什么我叫你婶婶时你不反驳?”瑶姐儿认为既然她叫错了对方应该纠正她才是,好比走到大街上人家胡乱叫一个张三,你不仅不反驳还拉着人问长问短,不是脑子有病吗?   和荷花所想的一样,她果真是问这个,“当时奴婢觉得小姐看着可爱,年纪比奴婢小上好几岁,叫婶婶虽有不合适,可总归不算太冒犯,更何况你是主子,奴婢哪敢纠正你啊!”   管家在一旁皱了皱眉,心想果真是外面送来的,心思不是一般沉。看瑶姐儿咬着嘴唇沉思模样就知道她被绕进去了。他没有插话,只等瑶姐儿吩咐后再出声。   “可,可你之后也没和我说实话,你打听我子鱼叔那么多事儿是干嘛的?”瑶姐儿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对,可一时说不上来,只得转到另一处。   “奴婢哪敢啊!”荷花边说眼角边滴下两滴清泪,语带梨花道“当时奴婢准备修剪枝桠来着,小姐非拉着我说大人少时的事儿,没想到还面面补漏,奴婢本就是府里下人,想着多知道些大人的事儿以后也好尽心伺候他故而才没拒绝小姐滔滔不绝讲话的!”   瑶姐儿懵了,当时好像的确是她拉着荷花要谈许子鱼小时候的事儿的,那不是她认为都是许子鱼媳妇了却不了解他的事儿,希望增进两人关系吗?她找不到话反驳对方,可直觉是自己受欺负了,手指抓着椅柄,不说话!   她不说荷花也不问,就这么站着看地面,数从脚边飞过多少蚂蚁也不错。   管家都为瑶姐儿汗颜,她不是自家大人侄女吗?怎么脑子这么容易打结?一句话:‘不喜欢你,把你卖了’不就完事了吗?   荷花眼皮犯困时才听到对方重重拍椅子声音,半睁眼看着瑶姐儿,以为她找出自己话里漏洞了,心下一紧。   “你刚才忽悠我呢!”   荷花瞌睡去了大半,瞧一旁管家严正以待站姿,心里有些害怕,后悔刚刚自己咄咄逼人了些。   “我怎么就是你主子了?你主子是子鱼叔才是,所以,就算我拉着叫你婶婶,你完全可以纠正我的!”说完,瑶姐儿颇为高兴抬头看了看天,难怪她觉得哪儿不对,竟然是这样!   “......”管家差点崴了脚,站好板起脸,心想她还不如不说呢!   别说,这话还真让荷花愣住了,她不知道瑶姐儿脑子竟是有问题的,而且这话貌似说得对也不对,毕竟她是大人侄女不是女儿,不能算她主子,深思熟虑的她想太多反而把自己陷入被动之地。   看到对方不说话,瑶姐儿更开心了,朝管家挥了挥手,小声问道,“三九,接下来咱怎么办?”   管家以许子鱼方氏建议,“要不发落出去?”   瑶姐儿不懂,“发落就是惩罚吗?怎么发落?”   “......”三九觉得她其实没有十五,只有五岁,不,五岁都不到,不过还是很耐心解释,“就是把她卖出去!”   “哦哦!”瑶姐儿挥手表示懂了,重新躺在椅子上,“荷花,管家说建议把你卖了,你能卖多少银子你出个价吧!”   “......”三九无语望天,小姐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构造?注意到荷花发白的脸,朝她冷笑,“小姐,她能卖多少钱要看人牙子,她自己说了不算!”   瑶姐儿半懂的点头,“哦~~”拖长音后又问道,“卖的是她,难道不是她自己出价吗?”   听徐四郎讲过出门谈生意遇到的事儿,其中就有谁家姑娘把自己卖了救生病母亲,或者卖身埋双亲故事,她们都是自己出的价钱啊?   三九想还好他不在瑶姐儿跟前伺候,不然可能会因暴跳如雷而死,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解释“她是大人同僚送的,卖身契在大人那里,她自己没有说话权的!”   瑶姐儿边听边点头,三九正认为自己功不可没的时候谁知道她又说了句让人吐血的话,“那就把卖身契给她,让她自己出个价吧!”   “......”   三九觉得这位小姐真的和自家大人是叔侄关系吗?脑子里装的东西也差太多了吧!   自那之后瑶姐儿没再见过荷花,只以为她拿到卖身契把自己卖出去了,府里没有再添人,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变成了小昭,刚开始她很不习惯,不习惯吃饭门边有人站着等自己,不习惯夜间有人睡在外边守自己,不习惯到哪儿都要带着不太熟的人,总之,她很不习惯。   狄旭也没来接她,许子鱼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双胞胎又在书院,她真的很无聊,如果在古田镇的话她就可以要求她爹娘带她去农村住了,窝在逛了无数遍的宅子里,她心里不舒服。   当小昭端来水果看着又在往湖里扔石子的瑶姐儿,她摇头叹息,也不知道大人忙什么,没见瑶姐儿越来越不爱咧嘴笑,不爱张嘴说话了吗?   拍拍自己脸颊,脚步愉快上前,叫道“小姐,水果来了,过来吃点吧!”   上前扶住瑶姐儿身子,感觉她心情低落,“小姐,大人最近公事缠身,过几日就有时间陪你了!”   “哦!”瑶姐儿闷闷不乐答着,埋头尝了口切好的水果,双眼看着手里的牙签,貌似自言自语嘟囔,“酸!”   小昭问了句什么,瑶姐儿没说话,搁下牙签没再碰过水果。   天色暗下,桌前的菜全都凉了可平时回得再晚此时已到家的许子鱼还没身影,瑶姐儿独自扒着饭,“小昭,三九哪儿去了?”   知道瑶姐儿不喜自己沾她跟前尤其是吃饭时候,于是只要瑶姐儿吃饭她就躲到一边去,故而瑶姐儿叫了两边小昭才听到。   “管家接少爷去了,应该回来了吧!”小昭不确定看了看天色,心里也觉得奇怪......   “哦!”瑶姐儿继续默默扒着饭。   这时,小昭才注意桌上的菜还是之前端进来的模样,“小姐,你吃菜啊!”   瑶姐儿咬了咬筷子,“不要~”   “......”   平时用饭都在水香阁,瑶姐儿想跟许子鱼商量明天去狄宅的事儿,因此饭后搬了软榻躺在窗边看风景,不知不觉睡过去都没意识到。   夜里,突然的脚步声让她猛地惊醒,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心里怕得厉害,咬着嘴唇,缩在一脚紧紧抱着自己......   这两日许子鱼公务缠身,牢房有犯人逃跑,被抓回四人,还有一人尚未发现,这五人盗贼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只等秋后处决,谁知他们有胆逃跑!   打开门,感觉窗边有低微哭泣声,他心里厌恶,“谁在那里!三九,怎么不点灯!”也是他糊涂了,三九跟着他刚回来,肯定找人掌灯去了......   感觉对方哭声一直一个声调,他叫道“瑶姐儿,是你吗?”对方声音压得极低,可疲倦如他还是听出来了,摸索走到床边,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感觉对方颤抖不已,“不哭了,是子鱼叔呢,有子鱼叔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啊!”   他知道当年的事儿对瑶姐儿心里留下阴影,心疼不已。   随即就有奴才点着灯笼进来,一一点燃屋里的烛火,对方许子鱼发怒的眼神差点吓得手里蜡烛丢了出去,徊徊不安站在原地......   “小昭呢?把人带进来!”   三九刚吩咐厨房把饭菜端进来,听许子鱼话后四下找了圈,“对啊,小昭哪去了?”随着他话说完,许子鱼脸上又黑了几分!   “她,她去县衙找大人了,说是小姐让的!”感觉蜡烛燃烧后的蜡泥滴在自己手臂上,滚滚发烫,可他不敢松懈,不知道大人怒意从何而来,貌似自从小姐来后,大人情绪就反常得紧!   “滚!”   许子鱼感觉到怀里的人还在颤抖,心里悔得要死,他仔细交代过小昭夜里必须要为瑶姐儿点一盏灯,谁知今日罪魁祸首竟是他。   “别哭了,子鱼叔错了,明日子鱼叔一定早日回来!”轻声哄着怀里人儿,“三九,去找找小昭!”   “哦!”三九心下了然,走前朝掌灯奴才示意赶紧离开,到院子对正端菜往屋里进的人道“没有大人吩咐不准进屋打扰,不怕死的尽管往里冲!”   最后一句成功让丫鬟手里饭菜掉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偶家女主有点弱智,不是先天的,什么原因就去看《一朝穿成农家妇》吧,里边有说。      ☆、逛街   瑶姐儿仍嘤嘤哭泣,且听了许子鱼话后越哭越猛,手不痛不痒捶打他的胸膛,口齿不清埋怨,“我怕......”   “不怕不怕,我在呢!”许子鱼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心里悔恨不已。   等到怀里没有哭泣他才敢挪动自己发麻的腿,摇了摇她身子,“瑶姐儿!”听不到对方回音,掰过她头一瞧,双眼紧闭着,小脸上还存着哭过的泪痕,抚摸过她的脸颊,像是自言自语道“生命中终究有一人,你愿意为她看尽繁华!”说这句话的他怕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眼神流转的光多么温暖深情,或许他早已知道而不得不压抑,只有到夜深人静独自对着掌心的玉坠才敢流露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情绪来!   屋里烛火若隐若灭,当烛台迎来最后一角烛心,光即将消失刹那,一个人影挡住了那点微弱的光,他影子在墙壁上昏昏暗暗,随即,墙壁上出现一高大身形,渐渐,越来越长......   睁眼时,瑶姐儿感觉头枕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膈应得难受,外边天色已然大亮,她赖床成习惯了,可一夜无梦却是少见,侧身,感觉身下搭着一袭墨兰袍子,她往外一推,听头顶传来惺忪的嗓音,“瑶姐儿,醒了?”   瞬时她立马清醒,往里一缩,头因用力过猛与墙壁亲密触碰,“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碰成什么样了?”头被手臂环绕,鼻尖传来阵阵青草香,她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喜欢青草味道,可每年自己娘做香包的时候都不会忘记给他捎几个青草香包。   她记得她问她娘为什么子鱼叔喜欢青草味道,那不是马儿喜欢的吗?她娘笑得有些感慨,“你子鱼叔追求的也不过是朴实接地气生活......”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娘没接着说下去。   “怎么了?”许子鱼寻到被磕着的那块,发现红了不少,“待会找大夫来瞧瞧,别被撞出什么毛病了才好!”   仰着头,能清楚看到对方脸上的汗毛,比起一般庄稼汉,许子鱼肤色偏白,脸上看不出任何杂质,比他四叔长得还精细可她没忘记自己心里还有小小的好奇呢,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问道“子鱼叔,你为什么喜欢青草味道?”   许子鱼闻了闻自己袖子,“你刚才就是想这个去了?”他失笑,“我本就是一介草民出声,喜欢草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这种喜好让我躲过许多场纷争!”至于什么纷争他没有细说,抱着瑶姐儿在床上坐了一晚,还好她一整晚都乖巧没有做恶梦,起身时脑子还有点眩晕,稳了稳身子,“我叫小昭进来伺候你洗漱!”   瑶姐儿懵懂的点了点头,昨晚发生的事儿她还有印象,不过被她自然屏蔽了,刚要下地就被许子鱼制止住,“先回床上躺着,等我把窗户关了来!”   昨夜窗户半掩着,后半夜飘起了小雨,不知为什么,看着外边迷迷糊糊影响,许子鱼感觉特真实,真实到他不忍关了窗户,故而他拉窗户时候,窗台上星星点点布满了雨滴,地上一小块也没能幸免!   小昭进来看到瑶姐儿眼睛理立刻就红了,她听三九说了昨夜情形,自己一时疏忽竟把大人反复交代的事儿忘记了,正要下跪求罚。   “伺候小姐洗漱,昨夜之事先给你记上一笔,若有下次别怪我手下无情!”听许子鱼懒洋洋说这话,小昭吓得全身发抖,咚的声跪在地上,“奴婢再也不敢了!”   往日早就出门的许子鱼待瑶姐儿洗漱完还在桌边坐着,弄得瑶姐儿颇不自在,没话找话道,“今日不用去府衙吗?”   “恩,今日请假陪你好好逛逛蒲城,顺便去书院看延哥儿,北哥儿!”   说这话的许子鱼正和进屋的三九低声商量着什么,说着说着两人就往屋外走,瑶姐儿看得瘪嘴,谁知走到门口的许子鱼像是有感应似的,回头,就看到她样子。   “不走,你先吃饭,我待会就回来!”   瑶姐儿脸红了红,像是说别人坏话被抓住似的,咬了咬嘴唇,偏开了头。   许子鱼没有说谎,不到一刻他就回来了,而且身上换了一身,对擦嘴的瑶姐儿道,“吃好了咱就准备出发了!”   第一次出门,不兴奋是假的,看街道两边干干净净,和古田镇两旁卖小玩意不同,蒲城的街边全是石阶,石阶往上才是一间间店铺,花式多样。   “咦,子鱼叔,怎么都没见到蒲城的小贩们啊?”瑶姐儿觉得蒲城和她脑子想象差好多,不是应该更古老久远充斥着商业气息吗?   许子鱼看多了蒲城繁华,道觉得和古田镇没什么区别,若真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古田镇的百姓更脚踏实地朴素些!最重要的是古田镇有自己的牵挂,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而此时,她就在他面前。   “街上有巡逻的士兵,若被抓住会按扰乱交通处置,如今是紧张时期,他们肯定不敢出来晃哒,过段时间戒备松了他们就出来了!”许子鱼轻描淡写说道。   瑶姐儿哦了声,立马被一座封闭的茶楼吸引,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待要掀开帘子看个仔细,就被许子鱼的话转移了视线,“瑶姐儿,有家玉铺子款式新颖,你肯定喜欢,我们现在去瞧瞧吧!”   瑶姐儿听后,嘴里顺溜接过了话,“那你得买来送我才成!我四叔可是说了,你在我不懂事儿的时候骗了我一个玉坠子呢!”   “你四叔的话不可信,当初可是你拉着我死缠要我收下,为此我还苦恼好一阵呢!”许子鱼故作委屈,感觉离那处楼隔开后他整个身子才放松下来,“当时啊,我不是要上京赶考吗,你就拉着我要送我东西......”   此事虽然她娘也跟她讲过,不过她对于自己心思还是有些怀疑,“当初我就没说你回来的时候要还我?”   许子鱼不答,只看着瑶姐儿笑,直到瑶姐儿自己受不了了投降说“好吧,是我主动缠着要送你礼物的!”   玉铺子坐落在正街最后,门前不时有客人进去出来,瑶姐儿喜欢玉,每次得了一块好玉心底就跟抹了蜜般,此时看款式花样辈出的又怎么忍得住,拿出几块放进盘子挨个挨个查看,最后,感觉许子鱼挑的每一样都深得她心,全买又太贵了,她平日里虽爱收集,可银子的不是她,此时想到银子,她犹豫不决。   许子鱼看出她的犹豫,为她做决定“全买了吧,狄大哥差人送了不少银票来,不用我就自己留着了!”   果真,瑶姐儿听了他的话疑惑两秒,又看看那些首饰,默认三九掏钱行为,小二包首饰时候又听许子鱼道。   “不是说我占了你大便宜拐了你一玉坠吗?今天我付账当送你份大礼,以后,那玉坠可就真真实实是我的了!”许子鱼看着瑶姐儿,笑得一脸无害。   “好,子鱼叔,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咱楠竹越来越上道了,两人也算是同床共枕了?   ☆、来者不善   蒲城书院比古田镇的书院要气派很多,光是马车进门又行了两刻钟视野中才看见书生打扮的人就知道了。   随着越往里,道路越来越宽,直至在一处亭台前,马车忽的停下,许子鱼吩咐三九去接双胞胎,扶着瑶姐儿下马车,见她喜不自胜“我们在这边等延哥儿北哥儿,三九过去接他们了......”   置身与葱郁树木间,瑶姐儿整个人仿佛回到乡间,神情放松愉快不少,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难怪进来后没看到房屋,都隐藏在树丛间了!”   蒲城书院是一所皇家书院,布局从房屋到亭台楼阁,园林,都是出自吏部,自然要比一般庭院精致。   许子鱼附和着点头,“书院院长曾教导过圣上,德高望重,书院的布局有他一半喜好在里面!”   瑶姐儿四周查看,心想若是再留一方空地种点黄瓜辣椒这书院会更有人气些,想象的同时又有两辆马车在他们旁边停住,瑶姐儿疑惑,这亭子不大,两辆马车上的人下来不够坐吧?   走神空档感觉头上被盖上一顶帷帽,她皱皱眉,许子鱼什么时候上马车拿的她怎么没看见?   许子鱼像知道她心中所想,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你大了,不管什么人避讳着总归不会招来麻烦!”余光扫了眼马车,又细心解释“这是等学生的地方,接到人后书院有特地准备招待探亲的房间,不会被打扰!”知道瑶姐儿不喜与家人相聚时有陌生人在,记得有次徐二哥出远门谈生意回来,带了两位小二回来,当着陌生人面瑶姐儿窝在徐二哥怀里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先到的一辆马车,车夫长得如冬日的积雪办,雪白,浑厚,跳下马车那刻,瑶姐儿感觉地面震动了下,随意一瞥就看到对方鄙夷目光,她瞧了瞧自己打扮,京城人都喜欢四十五度斜角俯视人?   许子鱼却知道他为何如此,带瑶姐儿出来时坐的是家用马车,没有等级标志,皇家书院声名远播,不少官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亲戚都想把孩子送到这里来,每次休沐看马车标志就能看出哪家少爷身份尊贵些,不过许子鱼没打算他们被鄙视的原因。   “哎,懂不懂规矩了,你们车怎么靠的,没看见挡着我们道了?”胖子张手顺了顺额头油发,车夫趾高气扬指着许子鱼,看他跟旁边姑娘靠得那么近,贼眼冒光,仔细打量瑶姐儿。   瑶姐儿脸上罩了面纱,但光看瑶姐儿打扮就知道是位娇滴滴美人,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也没发现许子鱼渐渐犀利的眼神,他不说话,不过看车夫眼神由温和慢慢变得冷冽,沉浸在幻想中的车夫打了个寒颤,“你瞪什么瞪,没见我府马车标志吗?”   许子鱼双手环在胸前,就这么看着他,扬起嘴角......   最旁边的那辆马车车夫明显要精灵很多,轻巧的跳下马车,一步一步朝许子鱼迈得轻快,没给许子鱼甩脸色也没往瑶姐儿身上瞄,相反,笑意盈盈的朝许子鱼拱了拱手,“这位少爷,奴才是户部张家的,能否行个方便把你家马车往旁边一靠?”   当初建造庭院时,设计者就考虑到有人思儿心切等孩子场景,故亭外空置了好些马车位置,可大家都有一个意识,离亭子越近的肯定越风光,身份越尊贵,故而每次大家都会得到这个位置沾沾自喜不已,但前提就是得抢。   车夫说完,远处又听到马车行来声音,许子鱼依旧岿然不动不说让也不说不让。   瑶姐儿想息事宁人,扯了扯他袖子,“子鱼叔,他们要那个位置咱就让吧!”她不想和人起争执,毕竟双胞胎来书院是有许子鱼关系,若得罪了人,她担心双胞胎在书院被人欺负。   许子鱼只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动!   那位车夫说完见许子鱼没动静,心里有些恼怒,不过见过世面的他没有当面指责,倒是之前胖子有些幸灾乐祸,“还以为彬彬有礼人家会领情?看吧,张家的又如何?不照样吃了闭门羹若你说侯爷亲家人家估计立马就走了!”   瑶姐儿听这话皱了皱眉,转身看着胖子,从上打量了番,实在不忍心对着而立之年的胖子说些伤人的话,思考再三,决定进亭子休息......   胖子之前被许子鱼盯得发毛,如今美人盯着自己眼露轻蔑,心里不爽至极,“这位小姐还请站住,不知刚才你那眼神什么意思?”质问之意毫无遮掩!   许子鱼也不喜车夫,而且车上不管是谁,按官职都在他下面,而且即便遇着官职比他大的他也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还真想知道最近谁跟他过不去呢!   接着又有几辆马车过来,他们可能有自知之明,挨着许家马车把车停好后就没动静了......   户部张家这两年名气渐起不过是因为出了位侯爷女婿才为张家一个七品小官谋了个六品职位,当初为这么个六品职位张家只差没跳到城墙上大肆高歌一曲了。   瑶姐儿手心冒汗,紧紧捏着许子鱼衣角,紧张不安道“子鱼叔,我刚才什么眼神啊,不只不过尊老爱幼舍不得伤害一位胖子而已,我错了吗?”语气好不无辜!   “......”胖子憋出一口内伤,沉了脸“小姐,你什么眼神,你那位置我家夫人看上了,还希望你们识时务才好!”车夫仗着自家老爷怎么说也是五品大官对张家很是不屑,一个大老爷们凭着自己儿子入赘当别人女婿升官发财在这京城怕是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儿了。   张家人家丁听此话脸色变了变,对方明显是隔山打牛,脸色冷淡下来,“这位兄弟,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什么识时务?你们李家那些龌龊事儿我想方圆十里的人都有听说,没必要让我现在为你一一数来吧?”   瑶姐儿不想加入他们的争斗,还好此时三九领着双胞胎走近了,她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左右一手拉过延哥儿,一手拉过北哥儿,“在书院还习惯吧?你们怎么都不给我写信?”   今年十二岁的双胞胎在男女有别方面比瑶姐儿懂许多,可能因为离家关系,两人对瑶姐儿当着外人面拉扯行为没立马拍掉,反而顺势握住她的手,“书院管得可严了,怕把书院的一些东西泄露出去,只准送信进来不准送信出去的!”   延哥儿一改耍二性格,沉稳的向瑶姐儿解释。   可以想象,瑶姐儿对延哥儿回答有多满意,心想皇家书院就是皇家书院,连他两都被改头换面了。   马车里的人听了三人对话不由得看不起三人,猜想还真是小门小户家的儿子寄宿到亲戚家念书的,城里少爷哪需要什么书信,有事让书童走一趟就行了。   故而,两辆马车上同时响起一句话,“把马车停靠在第一处,接少爷去!”   两车夫听完,争相上前要赶走许子鱼马车,三九见此怒了,知道京城人市侩势力,没想到连他家少爷的马车都敢乱动,他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自家少爷冷冰冰声音道。   “哦?是吗?我还真好奇如何我把马车驾走呢!”   马车上的人都被低沉含笑的声音吸引住,温和之余让人全身冰凉,不约而同掀开帘子,探出脑袋望向亭子里的说话之人。   车夫可能不认识许子鱼,可她们不可能不认识,最年轻英俊的状元,拒绝了无数一品官员家的小姐,带人彬彬有礼做事儿笑中带刀的侍郎大人,许子鱼在她们圈子里可谓是名人,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上能除奸官,下能斩污吏,深受太子爷喜欢的侍郎大人。   车夫一直是看人眼色行事的,见自己主人面色凝住,僵硬就知道许子鱼身份不一般,蹑手蹑脚的把马车停在一边,不时偷瞄许子鱼两眼。   许子鱼平时和下面官员没什么走动,而且即便有交集也是谈论公事,那种场合肯定有贴身小厮跟着,车夫不认识许子鱼也算正常。   直到许子鱼走后马车上的人还维持着掀帘子动作,车夫小心翼翼的垂着头,询问“夫人,刚刚那位是谁啊?”语气由不可一世变得再软谄媚不过。   “太子叫他一声师兄!”两家夫人想到这个称呼心狂颤不已,若他在太子面前说两句,自家老爷前程可就全没了啊!   “狗奴才,看你做的好事儿,平时就让你把眼睛擦亮擦亮,怎么还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   胖子自知闯了大祸,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人,悲痛欲绝!可想到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儿,心里又升起一股希望,“夫人,前几日酒楼被查封貌似和许大人有关......”   “闭上你的狗嘴,,是要拉我们整个李府下水才心甘是不是?”李家夫人再怎么希望许子鱼出点事儿可在这种场合是万万不能说的,不说此时太子还没出面,即便当今圣上,他和柳家的关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许子鱼出事,这事儿到底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如果许子鱼出事儿那么圣上对太子,对柳家......   越想越多,李家夫人像知道什么大秘密似的惶恐不已,“走,回府!”   车夫没明白什么情况,把刚拴好的绳子从桩子上解开,跳上去鞭子一挥,驾着马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倒是说说感想啊,伦家等评论等得头发花白了呀   话说为什么连个花都不给俺啊   ☆、梁子结下了   双胞胎对屋内装饰一点也不惊讶,只扫到瑶姐儿渐渐清瘦的脸上眼角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只顾着打量房间的瑶姐儿全然不觉。   手指轻轻在墙壁上壁画刮过,瑶姐儿从刚进门就觉得这画似曾相识,可又说不出什么在哪儿见过。   “瑶姐儿,是不是子鱼叔欺负你了,怎么瘦得如此厉害?”延哥儿扫过她长了不少的刘海,“瑶姐儿,要不咱回古田镇吧?”   瑶姐儿还没回答就听许子鱼一语否认,“如今你们在书院课程逐渐安排完善,瑶姐儿即便要回古田镇也等你们假期,那时一道回家二哥二嫂肯定会欢喜很多!”   延哥儿对许子鱼的话虽是深信不疑,不过他爹见到他们应该不会怎么高兴吧?   “二弟,干爹找过你们没?”   双胞胎互看一眼,迷茫摇了摇头,“没有啊?”   脑海中,白色的封条犹如花丛中毛毛虫,鲜艳的挣扎出一条痕迹,“哦,干爹在京城不是也开了间和瞧一瞧般的酒楼吗?”   双胞胎再次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两人看看瑶姐儿,再看看许子鱼。   “子鱼叔,你是不是嫌弃瑶姐儿吃你的住你的,要把瑶姐儿赶到外边去?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文人最喜欢当人一套,背人一套了!”北哥儿脸色气得通红,心想若不是瑶姐儿在许子鱼那里受了委屈,怎会问狄旭酒楼的事儿?难道她缺钱?   “......”瑶姐儿一脸汗颜,抱歉的看向许子鱼,“子鱼叔,不是我告诉他的!”   “......”自己真委屈她了?   被北哥儿一插科打诨,瑶姐儿要问的事儿给忘了,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他们三人谈话中,瑶姐儿算知道双胞胎在书院还算习惯,心里放心不少,又听双胞胎对许子鱼提的问题回答得还算流畅,可见学问长进不少,脸上的笑不由得就多了起来。   没多久,三九领着一老妈子进来,“少爷,饭菜准备好了,是待会吃还是在等会?”   “现在吧!”许子鱼刑部还有事儿,见完双胞胎就得回去。   因为有亲人的陪伴,瑶姐儿的话也多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把许子鱼府里丫鬟认成他媳妇的事儿说了出来,双胞胎本就早熟,对这些见怪不怪,听到瑶姐儿认错的笑时还侃侃而谈,“瑶姐儿,你给子鱼叔认什么错?我们学堂里那些少爷们家里边好多娘亲的,不过他们管正室叫娘,其他的都是姨娘,那日还听一同窗说他们家里边一丫头又爬上他爹的床了呢!”双胞胎说着还夹了块牛肉在嘴里,了然的看着许子鱼,“子鱼叔,不用隐瞒,我们都懂!”   “......”许子鱼顿了顿筷,失笑的看着两人,“你们懂什么?说来听听,若真懂,改日我就书信一封让你爹娘找你们讨个媳妇~”   双胞胎一听立马变了脸,“嘿嘿,我们刚才胡说的,子鱼叔,你可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对于讨媳妇的事儿,他们觉得还是等自己大了自己找吧,他爹娘的审美虽不错,可难保有眼瞎的时候。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瑶姐儿听双胞胎说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叫杜佳音的少爷,“瑶姐儿,你是不知道啊,哪有男孩子叫佳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的人呢?偏他还狡辩说他出生那日宫里传来他爹战胜的捷报,他家老太爷就给取名为佳音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瑶姐儿眨了眨眼,佳音两字哪儿搞笑了?不过看两人笑得开心她也跟着笑起来。   ......   离开的时候,瑶姐儿抱着两人手臂不肯撒手,北哥儿使劲要抽回自己的手,眼睛到处打转,“瑶姐儿,再有半月咱就放假,你现在拉着我和二哥没用啊,乖,放手啊,若被同窗看到肯定笑我和姑娘拉拉扯扯的!”刚说完屁股就遭来一脚,“瑶姐儿舍不得你才拉着你的,你竟然只担心自己被嘲笑不?哼,写信我就把此事告诉爹爹,看回去他怎么收拾你!”   “不要吧?”北哥儿顾不得四周有没有熟识的同窗了,扑过去抱着延哥儿,“二哥,我错了啊,不要告状啊~”   许子鱼已经上了马车,他给三姐弟留些空间,让他们叙叙旧,谁知竟是如此场面,准备帘子就听迎面跑来几个和北哥儿差不多大的学子,“啊,啊,北哥儿,你竟然抱着延哥儿撒娇,十一二岁的人了怎么跟吃奶的似的,羞不羞啊你!”   北哥儿偏过身子,扑过去就揪着对方头发,嘶吼“你吃奶呢,你全家都吃奶的!崩以为我不知道,你吃的还不是你娘的奶,哼~”   瑶姐儿也被北哥儿的话弄懵了,反应过来才上前把人拉开,语气轻柔甜美得像坠入河中一块玉石,清脆而响亮,“北哥儿,松手啊,人家没吃奶打不过你的!”   “噗......”跟着凑热闹的几人一听,都笑岔了,“杜佳音,你没吃奶,打不过人家的,哈哈哈~”   被叫杜佳音的少年气得胀红了脸,手指着瑶姐儿,半响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   谁知,一句话又踩到北哥儿地雷了,“丫的,杜佳音,你再说一遍试试?你的意思是你若是个不要脸的你就要对我家瑶姐儿动手是不是?看我不削你!”   “......”   许子鱼掀帘子的手一顿,觉得自己还是不出面好。   杜佳音气得要死,若不是觉得面前这女的声音好听他早就让人动手了好吗?自己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向刚才那样被人骑在身上揪头发过,他怒气一上涌,吼道“对啊,本少爷就是这么个意思,怎样?北哥儿,别以为......”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跳进一重物,条件反应的抱住对方,随即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眼泪都出来了,“北哥儿,你丫的真敢动手打我?”   “我不是在打你,我是在削你,没看见吗?”   “......”   在场的人意识到气氛不对,急忙把北哥儿拉开,杜佳音的脸上除了五根手掌印还有指甲刮过的痕迹,瑶姐儿愣了两秒,抵了抵一旁看热闹的延哥儿,“二弟,三弟刚才是打赢了?他怎么都不还手啊?白白让三弟讨了便宜!”   “......”几人觉得杜佳音气色通红不是被打的,是被面前这姑娘给气的。   不怪瑶姐儿没注意杜佳音脸色,要知道,从小到大北哥儿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学堂仗着有青哥儿没少欺负人,虽然欺负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可他结下的梁子不少,每次约人打架他就从来没动过手,起先她还以为北哥儿是怕回家被他爹惩罚,后来才知道他压根就是怕,怕别人打着自己而不敢动手。   约过他单挑的人都知道,每次对方喊话说“徐寸北,有胆明日中午到长街小巷,咱两单挑”时,北哥儿肯定回句,“丫的,甭以为你肉多我就怕你了,明日午时谁不去谁JJ不举!”   然后,午时,当看着带着一帮人的徐寸北,那少爷气得眼睛都发绿了,骂徐寸北是个小人,她还记得当时北哥儿说到这里时还颇为自豪,“自古可都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丫的自己不问你爹娘就敢约本少爷单挑?哼,我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于是,周而复始,北小人称号在整个古田镇都传开了。   杜佳音脸色可以用猪肝来形容了,那姑娘说得对,按月份算,徐寸北比自己小上一些,被比自己小的人打了还不还手?丢脸丢到郊外去了,杜佳音握紧拳头,发狠的下决心要收拾北哥儿了。   瑶姐儿也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了,“北哥儿,快跑,他要打你!”   “哦哦,我也看到了!”徐寸北边回答的同时,双脚离地蹿进了马车!   不知道徐寸北为人,杜佳音心里那个气啊,心想,这时候他不是应该说,“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如今倒好,徐寸北逃了,他若追上去岂不显得自己小心眼?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教育出来的少爷再怎么不要脸比起北哥儿都还有风度的,其他几人见势赶紧上前规劝,“音哥儿,穷寇莫追,算了,算了!”   这句话总算给杜佳音了个台阶,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马车,“徐寸北,告诉你,咱两梁子结下了!”   北哥儿这人最爱得了便宜还卖乖,若在杜佳音跟前他肯定一句话也不敢说,此刻有许子鱼在侧,他才不怕呢!   “咱两梁子早就结下了,谁叫你家老太爷给你取名杜佳音的?那是我娘我小妹取的名字!”   瑶姐儿就说为什么北哥儿一直提杜佳音这个人,原来竟是对方名字招惹他了,看向延哥儿,他貌似也有些忿忿不平?   闻声看热闹的人听了这句都顿住了,看不到北哥儿,他们眼神只能在杜佳音和徐寸延身上打转,心想难道双胞胎的娘亲是杜老将军的什么人不成?试想啊,谁会给大老爷们取如此柔弱的名字?若杜老将军是为了和谁的约定又或是在思念谁的话,那么杜佳音一爷们叫这个名字就好解释了......   杜佳音看众人神色就知道他们想什么了,脸色一阵发白,“哼,给我等着”捂着脸给夫子告假说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日准备年会去了,只能说丢脸没丢到京城去,这文风格偏小白风吧,反正有点虐男主就是了,话说双胞胎戏份不少,谁让他们是男主小舅子呢?   哈哈哈哈   喜欢就把伦家专栏一起收藏了吧,有啥意见或者建议可以提出来哈,至于剧透神马的也不是不可哦~~   ☆、巧合   杜佳音人一走,瑶姐儿心想,完了,他爹娘不在,对方回去拉人来,北哥儿肯定要吃亏了。和延哥儿商量,“要不,你和三弟也回子鱼叔那里躲躲?”   延哥儿猜不准杜佳音是不是回去搬救兵的,有些犹豫,“不好吧?”   瑶姐儿心里那个怒其不争啊,你想啊,你弟都要被人欺负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好的?“我是你姐吧,听我的,上马车!”   于是,许子鱼被瑶姐儿眼泪汪汪逼得给双胞胎告假去了......   双方当事人一走,关于双胞胎是杜老将军家的人这一假设被推向最高点,可双胞胎一点意识都没有,埋怨的小眼神一直扫着瑶姐儿,告假回去后,他们的课肯定会落下不少......   一进许府,北哥儿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般焉了,拉着瑶姐儿袖子不停问,“瑶姐儿,我打架的事儿能不能不告诉爹娘啊?”   瑶姐儿很坚决的摇头,“不行,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打赢人家,怎么也要爹娘高兴高兴不是?”   北哥儿更焉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的!”   许子鱼回刑部去了,瑶姐儿陪双胞胎玩了会回屋休息去了,躺在床上,看着清秀的水墨帐顶,她才反应过来,这帐顶上的画不就是书院那间屋子里的那一幅吗?没想到许子鱼竟这么有品位?   想着想着,竟也睡着了......   话说这边,受了气回家的杜佳音一头扑在自家祖母怀里,哭得像个孩童般,弄得杜老夫人奇怪,问杜佳音身后的书童,书童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   “说,少爷在外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杜佳音进屋时,她正在看儿媳妇刚送来的玉镯,故而没注意杜佳音脸上红红的巴掌印。   “少爷,少爷在书院被人打了!”   “什么?”杜家到杜佳音这一代,男孩少得可怜,嫡出的也大房的杜佳音和二房的两名,因此在杜老夫人这里,杜佳音比他爹更让杜老夫人喜欢。   “祖母,祖父,祖父......”   “来,快让祖母瞧瞧,祖母的小心肝怎么被人欺负了?”抬起杜佳音的脸,杜老夫人气得眼睛都想陷进皱纹里了,“谁打的?”   “祖母,祖父在外边有女人了!”   杜老夫人惊讶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掏了掏自己耳朵,“你说什么?”若旁人说这话,杜老夫人早就出口教训了,长辈的事儿也是小孩子能议论的?可平日里宠惯了了杜佳音一时也没注意对方说的话不妥。   “呜呜,祖母,我们书院来了一对双胞胎......”之后便把和北哥儿之间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杜老将军年轻的时候的确有好几门妾室,可外边有没有人杜老夫人还真不知道,“他们长得像谁?”   说的是双胞胎!   “不像我爹!”   “你爹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会像你爹?”杜老夫人越这么说也越发信了,按着双胞胎年龄来看,指不定就是老爷子在外边的孙子了,越想老脸越挂不住,“来人啊,去问问今日老爷子去了何处!”   随即,杜府可谓用人仰马翻来形容,而在徐宅住得神清气爽的三人是肯定不知道的。   这日,应酬完外边事务,许子鱼准备回家,马车行到半路被人拦下,“少爷,杜老将军有请!”   “杜老将军?”许子鱼觉得奇怪,平时他和杜家人没有来往,这种时候找自己不怕惹麻烦上身?   掀开帘子,对面马车里露出一张精神矍铄的面容,不怒而威,许子鱼进了个晚辈礼,上了杜家马车。   “不知杜老将军找在下所谓何事?”   许子鱼郑重严肃的语气让杜老将军老脸一红,‘咳咳...’“许侍郎啊,听说你们府上住了一对很讨喜的双胞胎?”   不怪杜老将军来得迟,而是因为这事儿他茶不思饭不想好几日没没记起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外的孙子,在他印象中,他年轻时没有荒唐到去外边找人吧?   可,据外人打听说双胞胎长得很有自己年轻时容貌,无法,府里他儿子们完全没有要过问这事儿的意思,不然,今日也不用他拉下老脸求人了。   许子鱼还在想酒楼的事儿,没注意杜老将军微微发窘的脸,很谦虚的回答“他们平日里皮着呢!”   杜老将军看许子鱼略显疲态,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儿,略过不提,“许侍郎是要回府?”   “恩!”许子鱼不知道杜老将军所谓何事,他压根没把徐寸北打人的事儿放在心里,在他看来,若杜家要追究早就找上门来,即便来人也不会是杜老将军,跟一小辈过不去,杜家不会做掉面子的事儿。   “还没去过许府,不知老夫今日去做客可否唐突了?”杜老将军说完这句,老脸又是一红。   许子鱼此时才看清杜老将军不是开玩笑的脸,他犹豫再三,弄不清楚他目的,“今日怕有些不便,不如等府里安静下后再宴请老将军,如何?”他怕双胞胎说话没顾忌,若得罪老将军不好。   “都说择日不如撞日,想来也是我两缘分!”   “......”许子鱼不知道朝堂上还有如此不要脸之人,“最近府里事务繁多,晚生的事儿想必老将军有所耳闻,待处理好一切晚生定当请老将军过府,此时进府怕对老将军有所不利!”   不管对方如何想,杜老将军知道今日进府怕是无望了,算了算日子,还有几日就是书院休假日子,如果这几日许侍郎把事儿处理完的话,那日,自己再来他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吧?   “行,老夫就过些日子再叨扰许侍郎了,还请到时不要再拿什么借口搪塞老夫才是!”说完,拿出笔,在布好的宣纸上大手一挥,写下三字,贼兮兮的望着许子鱼。   果然,许子鱼茅塞顿开,恭敬的朝杜老将军一鞠躬,“谢老将军指点,晚生感激不尽!”   说完转身跳下马车,朝对面三九道“三九,回刑部!”纸张上的夏君竹三字有些晕开,沾了些墨在手掌也浑然不觉。   两日后,关于刑部侍郎好友狄旭酒楼毒死人案件终于破案,酒楼毒死人的幕后黑手竟是户部夏家,当年夏家三小姐想嫁进许府的事儿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没想到如今用下三滥手段逼迫人厨子往里边投毒害人嫁祸到狄旭身上,又连同夫家告许子鱼包庇纵容他人行凶,还好我皇英明没有把许侍郎收监,不然,一位清官就被这么冤死了呀!   众人对许子鱼越发敬重的同时也都关心起一个问题来,许侍郎如今二十又六,怎么还不说亲?   于是,城里有名的媒婆们兴奋了,几年前自己没少往许府走,可都被撵了出来,如今再去可就是众望所归了啊,迈进许府,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少爷,又有红娘上门了,你看要不要?”   “打发了!”书房的许子鱼说起说亲的事儿就头疼,“双胞胎去书院了?”   “昨日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让小的提醒少爷,还有几日休沐,别忘了接他们去!”   “恩,退下吧!”揉了揉脑袋,狄旭已经出狱,可酒楼重新开张有得他忙的,想到府里还有位让人头疼的,他起身收拾好桌上的肖像,往屋外去。   院里,瑶姐儿正和小昭摘桂花,小昭跟她娘学过做桂花糕,见瑶姐儿望着桂花树发呆便由此提议。   许子鱼到的时候瑶姐儿正趴在树上,一只脚放在小树枝上,手臂抱着树干,摘了桂花后放进胸前的布兜里,许子鱼看得脸色铁青,偏还不敢叫她,看没往布兜里放一次花瓣她嘴角的酒窝就深一次,看着看着他自己嘴角跟着扬起都没发现。   瑶姐儿是在下树时候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许子鱼的,心一紧,脚下踏空也没注意“啊......”啪的声,腿倒挂在树干上,正当她伸手想要扣住树枝时,听到一声,“别动!”   然后,身子被拖住,可是,脚踝卡在了树杈上。   许子鱼见小昭还愣愣的,“还不快叫人拿刀把树砍了?”声音沉得能压死人,小昭手一抖,转身就跑了,也忘记叫人只需要说句话就成的。   被抱在怀里,那那几次情形不同,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耳朵渐渐染上了红晕,瑶姐儿挣扎两下,谁知惹得倒挂在树上的脚发痛,“疼!”   “活该!”   许子鱼心里还有气,把人往上一抬,手绕过对方大腿抱着她,直到发现她脸上都染上层红晕后心里的气才少了些,“等着,人马上就来了!”   不时,两位老妈子拿着刀走了过来,看到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都红了脸。   “愣着干啥,把树枝砍了!”   两人才上前,砍树枝时候树枝一颤动瑶姐儿脚踝的疼痛就加强,许子鱼强忍着没说一句话,老妈子手里的刀却抖了好几次才把枝桠砍断,腿得到放松的瑶姐儿眼泪都哭出来了,趁许子鱼发火之际赶紧努力跳下去努力站好,谁知,脚踝处的伤使她根本站不住,眼看着又要摔倒在地!   没料到对方竟然从自己怀里跳脱,还好反应快扶住她了,不然又要往地上摔,此时的许子鱼,脸色可以跟下雨天的臭水沟比了,老妈子吓得噤若寒蝉,等许子鱼把人抱走后才敢活动自己双臂,瞧着架势,府里估计又有人要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偶心爱的妹子们,伦家爪子都伸出来了,赶紧跪舔啊,撒花啊,爱你们爱死了啊   ☆、委屈   瑶姐儿使命抓紧许子鱼衣衫,一眨不眨盯着他额上暴起的青筋,心底忐忑不安,担心下一秒就会被他摔出去,委屈的说道“子鱼叔,我......”越急越是害怕,越害怕越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得已把头埋在他怀里,嘤嘤哭泣!   许子鱼急忙松了只手,托起她的脸,平日最受不得的就是她哭,何况此时她嘴贴着自己脖子,一呼一吸间热气腾腾,“好了,甭哭了,是怕我生气把你甩出去?”   点了点头。   “我哪会如此?”被人误解意思许子鱼脸上不太好,双手托起她身子,从行动上让她感受到安稳。   进了屋,把人轻轻放在拔步床上,转身未瞧着大夫身影又催促身边的小厮,道“你去看看大夫到哪儿了怎么还不来?”   他则托起瑶姐儿受伤的一只腿,隔着纱裙仔细打量,犹豫良久,压下撩起裙子冲动,坐在椅子上和瑶姐儿聊天。   “怎的想到爬树了?小时候都不曾见你皮过,越大倒是越活回去!”担心瑶姐儿又梨花带雨,声音缓和不少。   瑶姐儿现在只感觉脚踝处火辣辣疼,初时被许子鱼抱着还不觉得,如今这么躺着越发难受,“大夫来了没,我也不想爬树,可桂花长得讨喜,不摘了做桂花糕不是白白可惜了吗?”   “桂花糕?”   自知说错了话,瑶姐儿不敢把事儿引到小昭身上,抢扯着嘴角应道“可不就是?这些日子闲着无事,想起小时候娘爱给我和弟弟做桂花糕,当时没问娘做法,想着桂花糕桂花糕自是和规划有关的,故才问小昭府里有没有桂花树,谁知,还真被你栽种了一颗!”   “......”许子鱼没想深究这事儿,听她说得口若悬河,心底到底是有些开心的,可该严肃的时候少不得要绷着脸,“想吃规划糕和小昭说声就是,她伺候你不就是帮着你做事的?若凡事都要你亲自动手了,何苦让她做丫鬟?”   瑶姐儿知道许子鱼念书脑子跟徐四郎差很多,她四叔最是舍不得身边美人为他奔波了,她不也想着自己能做的自己就担当着些吗?谁知会成这样?   见瑶姐儿吸着鼻头,晓他若再说两句重话,她眼中怕又得黄河泛滥了,止了话题。   大夫进来朝许子鱼行礼后,让赶来的小昭捞起裙摆,果真,当许子鱼亲眼看到那处红肿,心还是不由得紧了下,握紧了手指,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直到大夫让小昭帮着上了药,转身走了许子鱼都还没回过神来。   “少爷!”三九晃了晃自家少爷肩膀,“大夫说这药一日三敷,您看是拿给小昭还是怎么的?”   “给我吧!”看着手心的白瓷玉瓶,瑶姐儿的裙摆已经整理好,她可能因为哭久了的关系,睡过去眼睫毛还委屈的挂着水珠。   “派人去给狄府说声小姐情况,若狄老爷府中无事就让他来亲自瞧瞧吧!”许子鱼说完便屏退下人,在瑶姐儿身边落座,仔细打量她的容颜。   小姐瑶姐儿较别人就长得丰腴些,仔细看她,说不上绝色倾城,最多算是小家碧玉又或者比小家碧玉盛些。   他记得去年,徐四郎让自己带着瑶姐儿去邻镇找他,天热,半路马车轮子翻掉,他们两人不得已进竹林小憩,谁知万里无云的天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人朝着马车跑,路上都淋了雨,到马车上时他才注意到她衣衫贴背,且第一次感觉到她胸前女人的标志,急忙转了眼。   谁知她竟拉着自己说换衣衫,本要下车的他被硬生生拉住。   “子鱼叔,别下去,这么大的雨淋了会着凉的!”眼里满是急切,胸前的柔软抵着他手臂竟不知,一个劲把自己往里拉。   “待会你背过身,我换了衣衫你再换,如此不用出去也能换得干净衣衫了!”似很为自己想到的办法开心,嘴里笑得咯咯出声。   平日里清心寡欲的他竟能听到她脱衣服时衣衫滑过手臂的声音,他想他定是疯了。轮到他时,他换得异常快。   可就是如此,她还是感冒了,无力的躺在自己怀里,满是拖累自己的愧疚,“早知如此,爹爹说让车夫送我们时,我就不该拒绝,如此,即便马车坏了车夫也很快能修好,就不会耽搁你的行程了!”   许子鱼语噎,知她是想到自己以往来去匆匆情形,擦着她如墨黑发,安慰道,“不碍事,我本就无事,何来耽搁一说!”   中途她又发起了烧,想到酒精降温法子,顾不得男女有别,为她擦拭全身,他想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娶回家他也不亏!   还好,徐四郎久看不到人影,派了人找来。他和她才得意离开那辆马车。   去到徐四郎住处他就晕过去了,醒来她倒是在旁边吃得开心,见自己睁眼就把板栗递到自己嘴边,“子鱼叔,你醒了,吃些板栗,四叔找人买的!”   只字不提车上发生的事儿,他想忘了也好,自己和她隔着一辈儿呢!又想着自己也是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   回京后便由着老师同僚介绍不少女子,可他一见到她们便想到那一双梨花流转的双眸,他想他终究是中了魔!   年前趁着假期回了趟古田镇。   那夜,徐四郎喝醉了,说要去爬墙,有人开门等着他。两杯酒下肚,他似乎也产生了幻觉,便学着徐四郎法子爬了墙。   自己敲了好半晌的门她才给开,见到自己第一句便是,“子鱼叔,天黑了,别是走错房间了?四叔房间在另一边!”   以往他没少和徐四郎一起睡。用徐四郎的话说,他屁股上的痣长了哪儿,多大,他都清楚。同样,徐四郎屁股上有没有痣他自然也知道。   “我来是想和你说说话的!”   “可是我已经睡觉了!”她很不情愿的嘟了嘟嘴,竟让他看得入迷,“那你站着干嘛!”   “......”这次换她无语了。   不过她记着规矩,让自己坐在屏风外面,他问,“明年就及併了,可有遇到适合自己心意的男子!”   如此问便不怕她觉得孟浪,二哥二嫂没少当着她的面说将来她的夫婿让她自己挑。   “我统共认识的人就那么多,撇开身份,合心意的也就青哥儿了吧!”   他听到心底什么断掉的声音,“刚才你说撇开身份,那我呢!”   她好久没说话,只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般手足无措,那一刻他相信马车上的事儿她记得,“别怕,我是这么想的,我两说白了没血缘关系,青哥儿虽好,可终究你两一起长大的,当哥哥还行,若嫁于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说这话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昧着良心了,可看她听得认真就知道自己说到她心里了。如此便想,别急着逼她,来日方长,等她及併后也不迟。   越陷入回忆,许子鱼神色就越发温柔,瑶姐儿睁眼被眼前人放大的面孔吓了一跳,虽然很养眼,   “子鱼叔?”   “你再睡会,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几个月都不能下地!”   “哦!”辞姐儿摸不准他是不是等着秋后算账,只好先顺着他,讨好了再说。   狄旭听说瑶姐儿受伤的事儿,干得火急火燎,进屋听到两人聊得高兴心才落下地,随即又板起脸来,“好好的怎就伤着腿了?上树那么危险的事儿能做吗?”   “干爹,子鱼叔已经教训过我了,您来又说我!”说着佯装哭泣,用薄被盖住自己脸,委屈到不行模样。   果真狄旭话立马软了下来,“我哪是说你,还不是关心你?来这么久了都没去过我府邸,今日便去如何?”   瑶姐儿想说大夫说好过几个月不能下地,还没张口许子鱼就接过了话,替她应承了下来,“如此也好,待会我让小昭跟着过去伺候!”   瑶姐儿愣住片刻,自己好的时候不放自己离开,如今大夫都说不能下地了还让自己走,怎么走?!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一下这文,《贵妃辞》晚上更新!   ☆、私奔(结局)   瑶姐儿终究去了狄府,走的时候眼泪巴巴的望着许子鱼,不舍的神情让许子鱼心一紧,咬着牙把人送走了。   不知为何,和平时无样的屋子,许子鱼此时瞧着空荡了许多,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精神。他身边的三九自来是个人精,等许子鱼再次开口问什么时辰的时候,他狗腿的上前问道,“少爷,您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发春的模样和府里的七九一样!”   七九是看门的护卫,某日月黑风高当勤,漆黑中拾到了一丫鬟手帕,心生情愫,对其念念不忘,跟在幽灵似的在府里晃哒要把那丫鬟找出来,可也不知怎的,硬是没找着。   许子鱼偏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九,二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举手投降,“奴才胡说的,对了,七九说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来着?奴才想想啊,想想啊!”边用食指敲着脑袋边跑出了屋子。   狄府的一众女子被狄旭打发了,时间空出许多,他白天去酒楼逛逛,傍晚时分回来陪瑶姐儿用饭,倒也觉得找着家的感觉了。   今日,狄旭打理好酒楼,见时辰还早回狄府让瑶姐儿打扮打扮,带她去寺庙上香,瑶姐儿嘟了嘟嘴,不情不愿跟着上了车。   京城寺庙多,青山环绕,绿树丛荫中悠悠小径曲直而上,别有一番风情。   入了大门,两侧木架上挂着一排排牌子,走近了瑶姐儿才看清,上边刻着两个人的名字,瞬间明白了狄旭的意图,拉着小昭衣袖,趁狄旭拿香的时候对她说道,“小昭,好几日没见着子鱼叔了,不若我们现在去找他?”   小昭一愣,指了指旁边的狄旭,“小姐,狄老爷怕是不会高兴!”   小昭跟着来就是伺候瑶姐儿的,狄旭待她好,她不希望因着小事坏了父女两的感情。   话完,狄旭已把香递给瑶姐儿,“你拜上一拜!”   瑶姐儿低头看着手里的香蜡,就着盆里的火苗点燃,鞠了三个躬,听狄旭在身后对她说,“拿个牌子许个愿,来日我陪你还愿!”   瑶姐儿握着木牌,却是不肯双手合十了,她还小,成亲还早着呢!   狄旭催了两遍见她一动不动站着,以为她害羞了,走到一旁,避开,让她继续。   瑶姐儿趁机把木牌扔进袖子里,挽着狄旭手臂,撒娇,“干爹,我们找北哥儿他们好不好!”担心狄旭要进大堂,佯装揉了揉头表示不舒服。   狄旭上了当,可瑶姐儿没能去成书院,不过却等来了一人。   许子鱼这几日做什么事儿什么都不顺,想来也不知问题出在哪儿,路过酒楼才想起好些日子没见着瑶姐儿了,到狄府门口才得知他们去寺庙上香了,他去衙门处理好公务,回狄府转了两圈,瑶姐儿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窗边还插着不知名的花儿,想来她日子过得不错。   见着许子鱼,瑶姐儿的脸红了红,记起袖子里的木牌,她朝许子鱼打招呼后就要回屋,被狄旭叫住了,“瑶姐儿,你子鱼叔难得来一回,好好陪他说说话!”   狄旭是商人,商人是厉害的地方就是那双眼,许子鱼看瑶姐儿的眼神自然瞒不过他,对许子鱼这个年轻人,他心底是佩服的,观察瑶姐儿神色,对许子鱼貌似也有那么个意思,他稍稍有些得意,为发现了这个小秘密,远在老家的徐茂青和王静怡怕是都没发现吧。   屋里只剩下两人,瑶姐儿不自主的退到了门边,许子鱼脸色一青,沉声道,“过来!”   这几日想明白了关键,瑶姐儿他自然是要娶回家的,古田镇那边的情况比较麻烦,想来要费些功夫。   瑶姐儿战战兢兢的站在许子鱼跟前,仰头望着他,诺诺问道,“子鱼叔,什么事儿?”   “无事!”   “......”   许子鱼不知瑶姐儿怎么看待他,想着她年纪小,与其把她吓坏了不如好好哄哄,便胡诌道,“瑶姐儿,你觉得你爹娘感情如何?”   “好着啊!”徐茂青每隔段时间就会带王静怡出去游玩,身边从未有过其他女子,羡煞旁人。   许子鱼附和的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你若应了我,我也会像你爹对你娘那般对你好!”   瑶姐儿不确定的打量他,惹得他挑了挑眉,只得应道,“哦!”   “当你应了!”许子鱼唇角小小漾出了笑意,不等瑶姐儿出声他已离去,望着他的背影,瑶姐儿一头雾水,她哦了声不至于不搭理她就走人吧。   那日后,许子鱼闲暇时就来狄府找瑶姐儿,送上些好吃的好玩的,他知道瑶姐儿喜好,每次送的礼都颇得瑶姐儿欢喜,直至徐茂青和刘大汉两家人来了蒲城,许子鱼才没了时间。   见着自己爹娘,瑶姐儿以为她眼花了,擦了擦眼,“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徐茂青收到许子鱼书信,是有喜有悲,两家人关系好,许子鱼为人他看在眼里,自是没话说,可许氏一直想让瑶姐儿嫁进刘家,如今把青哥儿换成许子鱼,不说称谓,光是青哥儿发了一路的脾气了。   王静怡是穿来的,想法自是要前卫些,许子鱼比瑶姐儿大十一岁,赤裸裸的大叔萝莉恋,况且搁现在,许子鱼不仅有权有势,颜值还破表,人品没话说,比前途未卜的青哥儿有实力得多,她打定主意了:她闺女,就嫁给许子鱼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王静怡也不例外,围着许子鱼转了两圈,徐茂青咳嗽好几下后她才收回了视线,“子鱼,我和她爹商量好了,你若是真心的,我们同意这桩亲事!”   一句话,还在纠结的徐茂青立马垮了脸,一旁的青哥儿上前揪着许子鱼领子要打人,许子鱼不说话冷冷看着他,青哥儿顿时没了脾气,哭喊道,“舅舅,你欺负人!”   刘大汉心底也不好受,内定的儿媳妇成了弟妹,多少有些膈应,况且他与徐茂青称兄道弟,两人成了亲,他可就要矮上一截。   许氏没那么多心思,这门亲事她再赞成不过,瑶姐儿自小是她看着长大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许子鱼一直不成亲是她一直苦恼的,如今得了好消息,她举双手赞成,“子鱼,这次我们来就是商讨成亲事宜的!”   于是,真正的新娘瑶姐儿就被这么抛在了一边,她脑子里还一团浆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她与许子鱼的亲事了?她使劲的拍了拍脑袋,暗想梦做多了都分不清楚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了。   青哥儿趁几人讨论,拉着木讷的瑶姐儿往外走,“瑶姐儿,我知道你心底也是不愿的,我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我养你!”   青哥儿一直听从许氏教诲,瑶姐儿以后是他媳妇,如今眼看着媳妇要被抢走了,他不做些什么对不起他青哥儿的名号。   驾着马车,一路驱车到了郊外,瑶姐儿回过神,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回过神来,掀开帘子,熟悉的背影不是青哥儿是谁?“青哥儿,我们去哪儿啊?”   “私奔!”青哥儿用力挥着鞭,此时额头出了汗,转身对着瑶姐儿笑道,“你回去坐着,我们很快就到了!”   “到哪儿?”   “我也不知道,总归是个好地方就是了”青哥儿爽快回答道。   越走路越偏,瑶姐儿有些怕了,“青哥儿,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想嫁给我舅舅吗?”青哥儿说着就冷了脸,眼神闪过郁闷,久久听不到回答,他有些恼了,威胁道,“别看我舅舅长得好看,其实除了那副皮囊什么都没有,我可就不同了,咱回阴山村,我能给你开荒地!”   “......”瑶姐儿从上打量了他一眼,青哥儿打架还行,开荒怕是有些难,应道“你舅舅很厉害,长得好看只是一小部分!”   青哥儿瞬间勒住缰绳,恶狠狠的说,“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舅舅?”   被他凶狠的眼神震住,瑶姐儿裹紧了衣衫,急忙摇头,“没啊,我就是提醒,你刚才说得不对!”   青哥儿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他从小对谁都客气礼貌,谁不知那是疏离,他对你也没怎么笑过吧?”   瑶姐儿细细回想了番,正要摇头又被他的眼神吓住,点头,“是啊~”   青哥儿跳下马,举起双手让瑶姐儿跳下,“让马歇会,我们待会再上路!”青哥儿觉着许子鱼定是早早就喜欢上瑶姐儿了,他对许子鱼好,从小就想讨他欢心,每次都会捡瑶姐儿的囧事聊,哼,肯定是许子鱼听多了觉着瑶姐儿可爱要跟他抢人!   瑶姐儿也累了,席地而坐,在青哥儿面部扭曲狰狞,怒视中渐渐闭上了眼!   朦胧中听到有人唤她,睁开眼,面前是青哥儿放大的脸,“别说话,舅舅他们找来了,咱得溜上马车接着跑!”   瑶姐儿撑了撑懒腰,心想终于来人了,她肚子都饿了,不过嘴上却是答应道,“恩,听你的!”   许子鱼没想到王静怡如此痛快的愿意嫁女儿,想了好几个月的说辞都没说出口,完后发现瑶姐儿和青哥儿不见了,幸得青哥儿不懂京城规矩,每辆马车都有标志,他们顺着标志找人一问知他们出了城门,一路找来。   瑶姐儿拖着裙摆,跟在青哥儿身后跑到马车边,还没上车就见许子鱼骑着马飞奔而来,满脸怒气,青哥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瑶姐儿也不例外。   “你们要去哪儿?”   “私奔!”   “找吃的!”   青哥儿听了瑶姐儿三个字回答,气得脸色发青,许子鱼却是笑了,“已经订了酒楼,你回去就开饭,走吧!”   瑶姐儿早就饿了,听了自是抬脚上前,青哥儿一把将其拉住,“瑶姐儿,你忘记我们是要私奔的了?”   瑶姐儿懵了,嘿嘿一笑,商量,“不若我们先回去吃了饭再私奔?”   许子鱼和青哥儿当场脸就黑了下来,许子鱼翻身下马,把瑶姐儿抱上马,随即纵身一跃翻上马,对走进的人道,“三九,准备回城了!”   赶来的三九点头,招呼着一行人往回走,被留下的青哥儿气得一脚踢向车轮,“哎哟!”痛得龇牙咧嘴。   找回了人,许子鱼神色放松不少,双手握着缰绳,把她拴在怀里,这种感觉再踏实不过,“想跟青哥儿私奔?”   听他冷飕飕语气瑶姐儿承认少不得被惩罚一通,使劲摇头,“我不想跟来,偏青哥儿太热情,推脱不过!”   “以后谁叫你走都别跟着,保不准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许子鱼紧绷的情绪舒展开,他也知此时不是和瑶姐儿怄气的时候,循循善诱道,“你娘答应我两的亲事了,明年开春!”   瑶姐儿欲哭无泪,怎的她娘都不矜持了?   殊不知王静怡想的却是不同,许子鱼年纪不小了,那方面正需求正甚,早点把瑶姐儿嫁过去便能早些让瑶姐儿体味那份美妙,若不是要看日子,下个月就不错。   青哥儿最终灰溜溜的跟了回来,刘大汉安慰了他两句弄得他更郁闷了,“瑶姐儿自小就乖巧懂事,你舅舅看上她也是他有眼光,瑶姐儿没什么心眼,跟着你舅舅日子定会过得不错!”   他爹的意思就是他太挫,瑶姐儿跟着他日子过不好?又被打击了一番,郁闷至极第二日偷偷回了古田镇!   来年开春,铜锣敲响中,一身喜服的瑶姐儿终于出嫁了,昨夜她才知她娘的苦心,羞红着脸上了花轿!   洞房花烛时才知,她娘说的妙不可言都是骗人的,除了撕裂般的痛再无其他,虽然后来有那么一点点的舒服,可还是会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仓促的完结了,番外到此结束,努力更新《贵妃辞》大家多多支持啊,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